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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2/2)

这里坐着一个瘦削清秀的男生,肤色很白,有些害羞,总是在桌上电脑的遮掩下偷偷观察办公室的其他人。

这个画面太过具体,让她觉得有些惊悚,这里明明没人的呀,一直是空着的。

她脑子里忽然出现那种画面是怎么回事。

笃笃笃。

他们后勤部总监季树一手插着裤兜,一手在办公室玻璃门上叩了叩。

办公室内,众位同事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季树错开身,指着身后一个神情怯怯又带着几分憧憬和讨好的女孩,“这是今天入职的新同事。”

转头又跟女孩说,“你就坐后面那个空位。那位置一直空着没有人坐过,可能需要你清理一下。”

女孩忙不叠应声,嘴里说着谢谢,颈子后侧白腻的皮肤上有颗显眼的黑痣。

办公室里身后藏着大份早餐的女生暗暗呼出一口气,果然是她产生了幻觉,季总方才也说了,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

早晨,京都某别墅。

青年挺拔的身形逆着光,从红木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他宽肩窄腰,气度雍容,即便看不清五官,行动之间也能看出儒雅矜贵,这画面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赏心悦目的。

坐在落地窗前看报纸的老人也看到了,他手抖了抖,杯子里的咖啡泼出来一点。

他有点怕儿子呢。

明明儿子很好,是他和妻子梦想中的继承人的样子。

青年迈开长腿几步就跑到茶几旁边,关切地拉起老人的手仔细查看,“爸爸,烫着手没有?”

老人微微佝了下头,脸上神情由懵懂变为慈爱,他摇摇头,“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

青年没接话,一手捧着老人的手,一手抽出纸巾,专注又轻柔地擦拭着老人手上的咖啡渍,如同在擦拭一件稀世古董。

仔细确认好老人没有被烫伤,青年才放下心。

他解开袖口,挽起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袖子,很是娴熟地收拾桌子,又把咖啡杯收拾进托盘里端到厨房清洗。

再次从厨房里走出来,青年手里端着一杯制作好的咖啡,轻轻放在老人手边的茶几上,亲昵又带着警告意味地笑道:

“热美式,今天的最后一杯,不能多喝了。”

老人内心是拒绝的。

他不喜欢热美式,但话说出口就变成了另一种口气,宠溺又无奈叹了一声,“知道啦。”

青年整理着袖子,走到门边,又转过身冲着老人摆摆手,“爸爸,我去公司了。”

似乎在对老人笑,但因为他逆着光,老人看不清。

他儿子,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逆着光站着,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永远是个高挑的影子,辨不清五官,也看不出表情。

花园里忙碌的佣人和园丁问好声此起彼伏,青年十分好脾气地一一回应,并且在清洗游泳池的佣人即将滑倒的瞬间扶住她,说了声“小心呀”。

老人眯起眼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儿子真的很完美啊。

青年今天没有找司机开车。

他在车库里反常地选了一辆不常开的越野车,掏出钥匙自己开了出去。

车子一路沿着高架开往邻省,最后停留在一条乡间土路尽头。

下车的人已经脱下西装,换了一身低调的暗色休闲服,卫衣帽子扣在头上,遮住大半五官,只露出病态到泛灰的嘴唇。

地窖的入口在一片野林子中央,用厚实的落叶和杂草覆盖,即便是有人路过,也不会发现地面上有个地下室入口。

沉重的铁门被拉起来,青年手脚麻利又熟练,站在梯子上,反手盖住伪装了土层的铁门。

随着“咔”的一声,铁门盖住,视线所及是一片黑暗。

沿着木梯往下继续走,才能看见一片浮荡在空中的,浓郁刺眼的红色。

不知是不是因为红光的映照,青年的瞳孔也逐渐转变成红色。

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血腥和肉类腐臭气息,但青年似乎浑不在意,他闲庭信步,却能精准避开地上的人骨和残肢,最后在一团漂浮着的黑影前站定。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地窖的四面八方传过来,让人辨不清来处。

黑影动了动,“你供奉的食材越来越差了。”

仔细听起来,这个声音似乎是由无数道不同的人声混合而成的,但若有意去分辨,却没法分出究竟是几个人同时发出的声音。

青年无视地上淌着的血和细碎的人体组织,在黑影前匍匐下去,虔诚跪拜。

直到行过礼,青年才出声回复,“这次是出了点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黑影又动了动,红光的照射之下,似乎黑影里有无数个人影在挣扎摇动。

“你的事情也没有完成不是吗?”怪异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青年神色僵硬,黑暗之中小腿微微发颤,他重新跪下,磕头,磕到满头红色泥污,这才垂目请求,“我需要您的帮助。”

那个声音并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青年跪在地上,目光一瞬不瞬地垂着,做足了乖顺的信徒模样,但耳朵却在细听这里的动静。

咕叽,咕叽。

像是血肉颤动,也像是皮肉陷入泥沼,在其中浮浮沉沉发出的摩擦声。

与此同时,还有无数的人声细语,他听不清,但能分出里面有不同年龄的男男女女,带着焦灼和痛苦,发出嘤咛的呓语。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只觉得头顶像是被刺入细长的冰针,起初只是在颅顶之上留下微痛的冰凉触感。

之后,冰针似乎在他天灵盖中融化,冰冷到极致的液体快速涌入四肢百骸,血和心跳似乎都被冰封。

从头顶到脚底,每一处骨髓和血管都因为冰冻而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楚。

青年觉得,自己像是一具冰冻的尸体,被投入极寒冰湖之中,连灵魂都被冰冻,下一秒就能裂成碎片,身死魂消。

青年看不到的角度,黑影之中渗出丝丝缕缕黑气,越过悬浮在空中的红雾,被染成质感粘稠的红色的血丝,最后收束成一团凌乱的红色光球,隐没于青年背心处。

最后一缕日色隐没在野林后面。

嘭地一声,铁门从地下被打开。

青年红色的眸子在地窖出口闪了闪,恢复成黑白分明的清俊样子。

他靠在一棵树上,摸出怀里的电话,对面接通后,青年用温暖带笑的声音道:“爸爸,我还有应酬,晚上你好好吃饭。”

他说着这些话时,唇角带着不屑,无所谓地甩了甩手上沾着的血泥。

挂断电话后,他又拨通一个电话,以残忍又睥睨的语气下命令,“那个怪物呢?放他去上学,我要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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