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招呼来几个干农活的邻居，打量了一下车子的位置，有人拿来了农工手套，黄思夏说：“把车头挪正，应该可以拖出来。”

“妈妈。”见黄思夏打算帮忙，左锐不满意的吱了一声，黄思夏边拍拍手退到一边。

车子四角站了三个人，车主冷漠脸跟着退到了墙边，没有打算伸手帮忙。

“喂！”左锐不满的冲尤斯呼道：“你的车，你双手插兜，不好吧？”

“我来我来。”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萧婷婷扣好衬衣的扣子，晃荡着两条小细腿走过来帮衬，“你今天呛了火药了？”

左锐眼神更冷，拍了一下车屁股绕道车头，挑了保险杠上不滑手的地方，暗自使劲。

左锐手背上青筋鼓现，他一咬牙，车子哗啦动向右边摆动了一下。

“阿锐这手劲！”三叔叔打笑道。

左锐拍拍手得意的看向萧婷婷。萧婷婷笑的灿烂，可却后脑勺对着他。

白晃晃的腿，衬衣比短裙还长，像没穿裤。

左锐敛着酸劲儿朝车盖轰了一拳。

没想到车没拉刹，等他反应过来，车子已经顶着人退了好几步。

巷子是不怎么明显的下坡，尽头横着左锐家门口的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三叔，赶紧去拉车尾。可车身无处着力，三叔咬着牙扣着后备箱的盖子边缘被车子拖行。

左锐往旁边逃了一步，车子下行的速度拦住了去路，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瞬间没了人影。

黄思夏大叫一声冲过去，萧婷婷眼疾手快将黄思夏拦腰抱住带到岸边。挣扎间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几乎没什么水花，摆了几下腿隐没到腾起泥雾的水中。

“尤斯！”

活水源头连着水坝，下游是村里的生态池塘，为了沉积淤泥又不影响用水质量，去年村委会特意派人来将河底挖到了三米深。

黑色小汽车在水中被放大一圈神气无比，水渐渐混浊起来，看不到河底的情况。

黄思夏从屋檐下抄出来一根晾衣服的竹竿，卡在轮胎缝隙里，整个人猛地往竹竿上一挂，车子从侧边撬开了缝。

底下并没看到人。

萧婷婷甩了两只鞋，一个猛扎沉入河底。

河底的水太浑浊，久不下水的萧婷婷根本睁不开眼，没办法只好先上岸，闻声前来的邻居前后噗通下水，帮忙搬车找人。

好几个擅长水性的青少年在车身周围浮潜，他们咬牙摸索，合力将扎进淤泥的车头擡了起来。

车子缓慢的往河面上浮，紧接着他们往上下游分开，还是没找到人。

“阿次，有没有看到你锐哥哥？”

车子完全脱离了淤泥，留下一个看不清楚的大坑，坑底没人。

萧婷婷重新下了一次水，什么也没找到。

被叫做阿次、十三四岁的少年浮上岸，往下游边跑边喊道：“三叔叔说今日开闸，锐哥哥被冲走了！”

后头跟上来一个更小的男生，约莫10岁出头，脖子上挂着一双拖鞋，招呼水里的兄弟，“去下坝找！”

大坝分两头，总坝开闸，分水坝大概在500米左右的池塘尽头。

大水坝一开闸什么都得冲走更何况是赤胳膊的人。

萧婷婷大感不妙，把顺手捡到的西装外套甩到水泥墩子上，黄思夏喊道：“别急！先去大坝上让人关闸！”

跟在萧婷婷身边的人里分出两个腿长的初中生折返往大坝方向蹬风跑去。

“婷婷姐，在这里，锐哥哥在这里！”

没一会儿，提前跑到坝口的阿次站在高阶上扬着衣服报了平安，“两个都在！”

萧婷婷体力不支浑身一软，摔在了地上，身后跟上来的小孩将萧婷婷扶起来，往坝上走。

左锐冷着脸赤着上半身坐在草里，瘪起嘴，神态委屈，扬起胳膊刚要说话。

萧婷婷径直蹲了下来，去看躺在一边的尤斯。

尤斯在左锐身侧，脸色苍白，衬衫扣子扯落了好几个，敞到肚皮，身旁吐了好几口污水。

“尤斯？”

萧婷婷拍了拍尤斯的脸，毫无反应，转头去看左锐，想确认情况。

左锐看着萧婷婷心急又心疼的表情，眼底一片漠然，“他没事，呛了几口水，已经清理了喉道，散开点，过会儿就醒了。”

“真的吗？”萧婷婷回头去看尤斯，尤斯的脸色果然渐渐缓和，加快速度用手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