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

萧婷婷几口将自己的粥喝了，见尤斯不喝，以为他不喝，顺手想给他收拾了。

尤斯以为萧婷婷要喝，伸出食指按住碗边，肃着眉眼，不让动。

萧婷婷只得罢手，对尤斯占着东西不用的习惯不置可否。

黄思夏买来的红药水和纱布棉签放在桌子上，萧婷婷先上了楼，拍了拍左锐的肩膀。

左锐自觉的把右胳膊伸出来摊平，扭着奇怪的姿势，只肯让胳膊靠近萧婷婷。

枯树枝从肩头挂到上臂内侧，血和着皮软塌塌的贴在红肉上，有要发炎的趋势。

萧婷婷拿着棉签一时不敢下手。

“我来。”

尤斯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垂着眼睛，轮廓像雕塑的剪影。

左锐胳膊疼的难受，管不着谁处理了，扭回头装死。

尤斯拿棉签滚了一层均匀的红药水，一点点的处理着皮肉r/>

左锐没话找话，“你的眼镜呢？”

尤斯睁了睁眯缝起来的眼睛，褐色的瞳孔，下坠的下眼睑，明明那么好看的眼睛，却看不出情绪，“掉到河里了。”

“改天再去捞吧。”左锐说，“受了惊，再下水怕出事。”

左锐清了清嗓子，想着还说点啥。

“去医院，伤口会发炎。”尤斯继续艰难的挑着细小的沙。

左锐闷闷道：“买药就好，别让我妈担心。”

“嗯。”尤斯应了一声。

左锐等了等，发现他竟没有后话。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左锐侧过头看着窗外自言自语，没期待着尤斯会回答什么。

果然尤斯真的一句话没接。

很快左锐睡着了，清理的差不多之后尤斯习惯性扶了扶鼻梁，下了楼。

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趴在岸边，努力的往河里探着身子。

萧婷婷正伸出棍子去够河底的石头，可惜眼镜被卡住了，勾不上来。

尤斯盯着玲珑水光出神。

“只能等明天了，今天......”萧婷婷站起来拍拍膝盖，看着尤斯。

“不能二次下河？”

尤斯主动接话，萧婷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冷场了。

尤斯没等她回答，大步流星的朝何梁家走去，一点也没有不适应的样子。

尤斯一回房便找了纸笔列单子，手指细长而骨节分明，轻轻捏着白纸的边缘：“我需要买一些用品，你能帮忙看看去哪儿可以买吗？”

萧婷婷接过白纸，一些洗漱用品，三套衣服，鞋袜，书店。

“明天刚好镇上赶集，走路大概个把小时。”

尤斯皱着眉用食指点着桌面，颇具压迫性的语气说明他在质疑，“走路？”

“也可以坐三轮车或者板车，要不我去给你买吧。”萧婷婷并不在尤斯手下办事，对尤斯的不满意毫无察觉，把纸对折两次塞上衣口袋里，“我喊上阿锐，帮忙提东西，他力气大。”

尤斯的食指停顿了几秒，嗓音低沉，“我自己去就行。”

“不用你去，太热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去我叔叔家找我。”萧婷婷背着手离开，看起来心情不错。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黄思夏在门口剥豆子，左锐在蹲在河沿上刷牙，肩膀上掸着一条鹅黄色的毛巾，用得有些旧了，向日葵的花瓣已经没了颜色。

萧婷婷穿着大花布长裙和缠肩薄上衣悠哉悠哉走来，黄思夏远远的招呼：“中午想吃什么？”

“赶集，在镇上吃！”萧婷婷仰着白皙的脖子。

左锐听到动静，抓紧漱了几口水，拨走水面上的牙膏泡沫。

“阿锐！”萧婷婷笑盈盈的走过来，神秘的夹着一张纸片，“收拾一下去赶集。”

“好啊。”左锐站在最阶，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