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左锐有种自己是半个东道主的感觉,“坐我们这辆。”
大鱼钻进后座,不拉扯礼仪了,蹭饭要紧。
尤斯冷静的瞧着后视镜中打算和室友作陪的左锐,“你坐前面。”
“哦!”左锐绕回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车子一前一后往市中心开,高档餐厅前侍应接了钥匙去停车,立即有人领头带他们去三楼的独立大包厢。
左锐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了一眼放下了,彭可瑞高兴的拿过菜单左翻右翻,不客气的可着大菜点了五六道。
潘序不点菜,菜单又转回到左锐手里。
尤斯示意他点菜,但是他看着动辄一两千的菜品实在是难以下手,干脆把菜单丢给尤斯。
尤斯轻声加了两个蔬菜和一道汤。
服务员正要出去,独自坐在中间的大鱼缓缓的举起筷子,“请问我有点菜的资格吗?”
“有有有!”左锐把尤斯手里的菜单拿给大鱼,以免失了尤斯的地主之宜。
大鱼翻着菜单眼神逐渐涣散,擡头救助式的看着左锐,左锐眼神回敬:自求多福。
最后大鱼在众目睽睽之下加了一个凉拌牛肉片,赶紧把菜单交了出去。
彭可瑞侧过身子问左锐:“绝对不是朋友这么简单,说实话,这是你什么人?”
左锐瞟了一眼尤斯,眼神都是敬佩感,“救命恩人兼巨额债主!”
“债主请你吃这么贵的饭,可以嘛你。”
“欠太多了,不差这一笔。”
左锐凑的更近一点,既然彭可瑞八卦那他也八卦一下,“你和潘序是什么关系?”
和他们几个活泼热闹的大学生相比,潘序总显得老成话少,对彭可瑞明目张胆的偏心和奇奇怪怪的宠溺,左锐很好奇,总想找机会问一下,这下等到了。
两人中间隔了两个座位,说悄悄话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往对方的方向撇,以奇怪的姿势趴在了桌边,头对着头。
彭可瑞小声道:“沾点亲带点故呗,不过也算不上血缘,一个高中考过来的。”
“难怪对你那么好。”左锐羡慕的看了一眼潘序。
左锐没有兄弟姐妹,连个堂兄表弟都没有,在他们村子里简直是奇葩一样的存在,他总是羡慕村子里有兄弟姐妹的小孩,现在看到潘序和彭可瑞这么兄友弟恭的模样,只能更加羡慕了。
但他转念一想,尤斯虽然算不上是兄弟,对他也算好了,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除了萧婷婷他唯一熟知的人就只有尤斯。
如果能欠钱不还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左锐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彭可瑞并不知道左锐在笑什么,莫名其妙的也跟着笑,两个人凑在一起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左锐还打算说点什么,突然后领子被人扯着拎了出去,那熟悉的劲道,是尤斯没错了,另外一边,彭可瑞也被潘序拎回了座位。
左锐乖乖的坐在位子上,打量着尤斯的脸色,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尤斯丢人了。
尤斯十指交叉轻放在桌面上,脸色平静,只是时不时偏移目光看一眼手机。
全场唯一的声响是大鱼正在拿筷子敲碗,见大家都看他,大鱼假笑了一下,继续敲碗。
他真的是来吃饭的。
左锐想开个酒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尤斯二话不说直接把酒退了,换了两瓶奶上来。
左锐想争辩自己酒量不错,看着尤斯的脸色又不敢开口,气闷闷的吃完了整顿饭。
吃完饭,左锐嘴撅的老高往外走,不开心全写在脸上。
彭可瑞跟上来偷偷开解道:“大人都是这样的,不让喝酒,不让喝冷水也不让你洗冷水澡,把咱当孩子。”
说起这个左锐还真有点赞同,悄咪咪点了点头。
“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喝酒,没人管着,想怎么喝怎么喝。”
左锐抿着嘴角点头暗许,彭可瑞高兴的跑回潘序身边,上蹿下跳的给潘序讲着什么,潘序虽然话少,但也专注的应和着。
大鱼揣着两碗满满当当的打包的菜,喜滋滋的跟在后面。
尤斯把左锐塞上车朝大鱼道:“我还要带左锐去一趟别的地方。”
大鱼自觉的往后退。
潘序已经把车门关上了,彭可瑞从副驾驶伸出个头想喊,被潘序拿住脑袋兜了回去。
大鱼了然道:“得嘞!我自己打车回去。”
尤斯伸手拦了一辆车把钱付了,开车带着左锐一路驶进了郊区。
经过一段常常的上坡路,车子停在了一片荒草地里。
停了车,尤斯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左锐坐在副驾驶忐忑不安,仔细想着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惹的左锐不高兴,他侧头去看尤斯,尤斯脸色一如往常清冷,眼底的情绪莫名。
左锐试探的喊了一句尤斯的名字,尤斯缓缓侧过头,左锐这才发现尤斯双眼红透,充满了红血丝,仿佛几天几夜没睡好一般,但是左锐明明记得刚才尤斯还好的很。
“你怎么了?”左锐担心的问道。
尤斯盯着左锐的脸,伸手把左锐的头发抚到耳后,半晌,开口道:“好久不见。”
左锐有些莫名其妙,好久不见吗?这几天已经见过两次了,要说好久不见也应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现在说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但人在他乡身不由己,左锐没有质疑自己的债主,而是小心翼翼的说:“好久…不见。”
尤斯又定住了。
车窗开着,车前灯照的地方泛着幽黄的光,风灌进车里,带着枯草独特的干木气息。
左锐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又散了,擡手取下皮筋重新扎起,但就在擡手的瞬间,尤斯突然发力将左锐的双手和头发一起握住定在脑后,左锐疑惑的擡头,尤斯已经倾身压了上来。
车灯嚓的一声熄灭,对光线的不适应让左锐眼前陷入绝对的黑暗。
适应了昏暗之后,左锐透过尤斯身后的车窗,看到了闪闪发亮的北斗星,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朝他一闪一闪的招手。
左锐举着双手不敢动,尤斯一副犯病的样子,他只好耐心的等待。
但是这次等待的时间过分长了些,直到漫天繁星盛开,尤斯依旧紧握着左锐的双手手腕,慢慢压了过来,贪婪的索取着这左锐身上让人疯狂的香气。
这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比之毒药更让人上瘾,更让人癫狂以及思念。
在尤斯平静理性成长的所有岁月里,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