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别
左锐想了想,“看情况吧,我争取明天回去,要是下午之前确定了不回去,你到我这来拿钥匙就行。”
“行,你记得多看几遍论文,再来一次也挺麻烦的。”大鱼比左锐还上心,他觉得他俩属于贫民窟的人,需要靠文凭给自己续命。
大鱼在进职业篮球队和继续工作之间摇摆半年了,半年里靠着半吊子工作和一边打比赛维持技术和人气,忙的没时间维系正常生活。
他既不像左锐有个明确的奋斗目标,也不像潘序和彭可瑞那样有人互相吊着命努力,他从山嘎嘎里面走出来费了很大的劲,如果打职业联赛最终并不能让理想给现实生活添砖加瓦,他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加困难。
潘序好几次提出要大鱼去他的公司挂个职位,绝对不影响他打职业联赛的,但是男人都是硬骨头,平时嘻嘻哈哈红包发的再大也是情谊,要真靠人养着自己,理想也怕蒙尘不硬朗。
左锐懂他的摇摆,却没办法给他出主意。
左锐也有梦想的,但是他比大鱼好一点,心甘情愿另谋出路就不会这么不甘心,只是不愿意再多提。
昏昏沉沉陪着尤斯躺了半躺半坐了一天,吃过晚饭之后尤斯总算悠悠醒转了,一睁眼就拼命喊左锐,左锐赶紧从厨房跑出来抱着他。
“没事了没事了。”左锐给惊醒的尤斯顺着毛,“啥也没发生,你已经在家了。”
尤斯又累又饿,浑身无力坐不起来,但是看到左锐那一刻总算不睡梦中那样恐慌。
“我还以为我被……”尤斯有气无力重新躺回去,好不容易睡红的脸色惨淡的像褪色的旧纸。
左锐给他顺顺头发,心疼的说,“没有,你很棒,自己回来了。”
“我记得一点点,是不是谁送我回来的?”
尤斯都问到这里了左锐没办法撒谎,只好说:”一个女人,把她仍扔在门口了。“
“扔在门口了?”
“嗯,她打不开门,你机灵,自己打开门把她关在门口了。”
左锐一通交代突然觉得自己删掉监控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他实在是没办法对着尤斯说谎,更何况尤斯还记得,他原本打算说的尤斯也不会信。
“我记得的,在我家吃饭,我喝了一杯酒之后就开始发昏,然后,然后金巧儿要带我走,我妈同意了。”尤斯脸色有点扭曲,“她明明知道我...知道我不喜欢这样,还是同意别人把我带走了,那可是我妈。”
左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关系,无事发生。”
“可那是我妈,她说过不会逼我的,会等我自己慢慢好,等我自己慢慢想开,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她都不会干涉,只希望我好好活着,好好打理公司,她不会干涉我。”尤斯有点想哭,眼睛发干,流不出眼泪。
他还记得他妈妈那默认的眼神,恐怕连那杯酒有问题她都是知道的。
默认别人把他带走,只求他像个男人一样有个女朋友。
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就不怕他不活了吗?
他转身抱紧左锐,“只有你要我,只有你了。”
“我在的,我一直会在,别怕了,无事发生,那个女人都没碰到你,你自己就进来了。”
“不是,她…她咬我了,要不是她咬了我一口我都不会醒,我把她带来这里了。”尤斯还是很后怕,仔细的回想着自己能记得的零星片段,“还好她的保镖没什么心眼,就这么放任她跟我走了,不然我可能走不脱,她应该是得到了我妈的示意,我看着她不像,不应该是这种人。”
“好了好了,别想了都过去了,饿不饿?”左锐摸着尤斯的肚子,想提醒他现在最该做的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而不是纠结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饿,她咬我了,这里。”尤斯擡起脖子给左锐看,其实他只记得那个女人咬了他一口,并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印子,“有吗?”
“没有,都是我留下的,红的紫的都是我留下的,别想了,她不会有机会了。”
“还好没有。”尤斯舒了一口气,仔细的摸着自己脖子里的痕迹。
“难受吗?”左锐凑过来问,专注的看这儿尤斯的表情,手伸进了被子里。
尤斯闪躲了一下,现在他这身子太敏感了,左锐帮他顺毛的动作已经很刺激,左锐这样问他看都不敢看左锐,“有点。”
“我去端粥给你喝,先垫垫肚子再说。”左锐看了一眼尤斯的眼神,明显是憋坏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那药的作用就算再怎么浅薄,这样褪下去总会留点后劲,他的手放在尤斯腿边磨蹭,尤斯的腿便一直在抖。
“好。”尤斯瞬间乖了,先垫垫肚子,再说。
最后满怀期待也都落了空,尤斯以为的场景一个也没发生,左锐冷静的就像是一个处理病患的医护,待会再说其实是把他洗干净对背抱着在卫生间蹭,蹭完就完事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地面,就好像手里的人远不及那一块惨白的瓷砖有魅力一般,全程都没有多看他身上哪怕一眼。
感觉不到任何情感加持,感觉不到左锐的呼吸有什么变化,左锐只是站在他背后勾着头,另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没有挪动过,折腾一番他两腿更加发软,站都站不直,只能继续躺在被子里,看着左锐帮他疏解完之后毫无起伏的在书桌边上忙忙碌碌到半夜十一点多。
忙完公司的事情忙着分析手上堆积的事情的走向,最后还花了一个多小时背诵答辩的稿子,尤斯连想上去找机会凑凑他的火都没找到机会,左锐忙完直接蒙头往被子里一钻说困了,赶紧睡觉。
尤斯白天睡多了神思活跃,躺在左锐怀里想干点坏事被左锐捉住了,这会儿想哭的感觉比刚才更加强烈。
他躺好了满脑子冒泡。
左锐还在生气,连左锐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件事情。
左锐生气的特征其实还蛮明显的,身上干干净净,一点都不会起火,任凭我撩断了手,他也一干净的像一块烂泥。
现在的状态简直坏透了,要是这个情况反过来,是他知道左锐被别人碰了他怎么着都会生气的,但是左锐不但没生气,反而倒过来安慰他。
醒过来的时候甚至希望左锐是生气的,最好大气一场,骂骂人,揪着我罚一场,也会比现在好受很多,非但没多问一句,还贴心的帮他疏解难过。
“然后为什么不让我碰他呢?”
“左锐这个状态,他是真大度还是,根本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