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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1/2)

心跳

左锐仰面躺着自然看不到小少爷的神色有多得意,甚至还觉得自己骂人骂的很铿锵有力。

被骂的不知悔改,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你以后打算怎么还我啊?之前你尿尿尿不出来的时候,我还帮你顺出来的。”

左锐是个骨子里相对传统的男人,和最最亲昵的人都说不出三两句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更别说听别人一本正经的说着一些本就夹杂着主人三两分不甚纯净的话,若是一些隐晦的陈述事实他也不至于想骂人,可他深知身边这个小少爷本性就是比寻常人洒脱些,所以当小少爷开始仔细的用各种动词对他的帮忙加以细节描述的时候,他就恨不能把小少爷的嘴闷在被子里。

小少爷坐在灯光的正下方,披着一身光芒像个深藏功与名的说书先生,一肚子经纶无处显摆,揉捏拿撸各种词都用尽了也不足以描述他对左锐的恩情深似海似的,左锐在一边满脑子混沌。

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为什么说话是这样的,他不知道委婉?

不知道有些话可以不用说出来?

不知道这样会很尴尬?

不知道做好事不留名?

不过接着左锐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直白了,话到尽头,小少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秀气的眉毛忽而拧了起来,由着充足的光线将他的失落和不甘心都放大到令人一目了然的程度,“梁医生说等你彻底清醒了之后,在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和沉迷半醒期间做过的动作什么的都大概率不会记得,我觉得好亏啊,所以只能每次伺候完你就像这样,讨点好处。”

椅子拖动的声音让左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小少爷起身端详了一下左锐的脸色,之后虽有些犹豫,却忍不住似的降下头来,抿起嘴角轻轻的在他脸颊上沾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像羽毛被微风刮过的时候贴了一下左锐的脸颊最高靠近眼角的位置,之后小少爷便坐回了椅子上。

左锐感觉这人脸皮厚,倒也没厚到特别不要脸,他讨得那一下好处,可能根本没沾到左锐的脸,就是虚虚的在不算太过分的位置蹭了一下,然后这人脸就红了一片,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攀爬到明亮而充满希望的眼睛里。

坐回去之后小少爷不说话了,撑着脸看了左锐一会儿,之后趴在被子面上一动不动,绕着左锐的袖子口,指腹总是不经意间摩擦过左锐有些消瘦的手背,那感觉让左锐觉得有些异样,就好像有东西在源源不断的顺着他手背上的接触,正在往他的心口顺延。

说不上来顺延而上的是舒服还是难受,左锐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周围开始有些发紧,他还想仔细的感受一下那到底是一种怎样不真切的触感,余岁的手却在这时候歪了下去跌在了被子上,左锐侧着脑袋看着那几根细长的手指发愣,余岁也再没动过。

左锐以为他是睡着了,想要挪手摸一下自己的脸,侧头的姿势让他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有点发痒。

挪了半天没挪动,左锐努力的往上使劲,却不小心动作过了,带着胸口有点沉,他下意识加重了自己呼吸的力气去抵消那股突然翻涌的窒息感,作用不大,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心脏猛的一顿,一口气似乎是从他嘴边像身体里急速坠落下去,熟悉的失重感卷土重来,不过一霎那,左锐便重新看到了梦里那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一秒踏进了被厚雪覆盖的苍茫平原,空旷无人。

也代表着没人可以救他。

左锐很快接受了这个惨重的现实,他意识清醒,却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东西,他知道这或许代表着生命的尽头,就像以前听过的鬼故事,人在即将消亡的时候,灵魂是会飘起来的,他只不过厉害些,飘起来的是身体。

身子刚飘起来,就被人一把拽了回去,左锐耳边还残留着他自己摔在雪地上的响声,视线里还是挥之不去的尘雾,下一瞬间,他的背感受到了病床的下垫的厚褥子的绵软,以及身边人急促的呼吸,慌乱的动作,大意失守的可怜哭哼。

绵软干燥的手伸进被子里来了,贴着肌肤反复摁着他的胸口,掌心厚肉的地方贴着心脏正上方,很有节奏的摁,过分下压的力量感似乎是带着小少爷整个人的重量的,把失重摁掉,他重新回到了病床上。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清醒过来的左锐还在后怕,踩进那片白茫茫的一瞬间自己几乎接近的死亡。

心跳重新回到身体里,猛烈的呼吸了几下才渐趋平稳,小少爷顾不得能不能的,上半身横在他胸前,压的左锐透不过气却相当有存在感,小少爷的嘴离左锐的嘴很近,呼吸交缠中无人关心此刻的暧昧,小少爷只是在认真的感受着左锐的呼吸节奏,以及气息进出的多少均匀不均匀。

拿纸巾给左锐擦了眼泪擦了脸,调整因为挣扎而移动了位置的呼吸面罩,整理了被子之后,小少爷把脑袋钻进了被子里。

就像之前左锐第一次看到的那样,现在总算知道小少爷到底在干嘛。

小少爷检查心跳的方式不是通过心跳检测仪和呼吸机,而是把耳朵贴在他胸前,用最原始的方式,不需要计时,就能准确的通过节奏和时间间隔确认左锐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

贴了大概一分钟,小少爷吸了吸鼻子后怕的钻出来看左锐的眼睛,看到左锐眼睛里的光才说:“真吓人,人都醒了,怎么比之前昏迷的时候还强烈。”

这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之后小少爷走到心跳检测仪旁边把这些情况事无巨细的记录了下来,察觉到左锐的视线跟随,小少爷把记录板拿到左锐的眼前给左锐看,怕左锐看不清,用笔点着那些手绘的表格和折线图解释道:“你看,从你住进医院,你的心跳停止了74次,平均每天夜里两次,都在夜里12点左右和凌晨5点左右,白天几乎不会,但也发过三次,还好每次我都在,不然你直接死了都没人发现。”

左锐确实看不清记录板,但随着小少爷的解释大概也能猜到那一条条的,看起来有点像时间。

左锐还在努力理解,小少爷看他认真的神色心下一动又没忍住,他本就是个定力不足的人,也没有过多的为难自己,主要是现在左锐无法反抗,指不定很快就能恢复了,到时候时不再来,想趁机讨好处还不知道到猴年马月去。

简单的理由从小少爷脑子里一过,他凑过去在左锐的脸颊上沾了一下,左锐没有躲闪,只是垂着眼眸看着他,眼下的一帘阴影险些让小少爷失去防守,纠结了一下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吹的左锐睫毛都在晃动,之后他坐回去继续说:“要不是能讨到这点好处,我也早就扛不住了,一个月没睡过囫囵觉了,左锐,你什么时候好,我想看你跳舞蹦迪。那次你喝醉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最好脱光了蹦,皮肤那么白,身材那么好,死了岂不是可惜,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死之前便宜我一把也好……”

“闭嘴。”预感接下来的话即将跑偏,左锐还是出声制止了救命恩人。

这人自顾自的嘀咕着,左锐就在想,最好是像他说的那样醒了之后就全忘了,不然都不知道该这么面对这个有着70几次救命之恩一心只想占便宜的小屁兜未成年。

许是太无聊,话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小少爷最感兴趣的地方,“下次你停跳我可就亲嘴了!哎,眼看着你就要彻底醒了,醒了也不知道我这么对你好,还没占到便宜,你说我该不该直接趁你现在是个植物人直接吻你算了?”

左锐当然不可能回答,只能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小少爷一看他眼睛闭上了,果然没再去扒拉。

左锐醒的时间够久,周期性浅眠是正常现象,余岁按照医生说的记录好左锐睡过去和醒过来的时间以及醒了多久就可以,其他的还是要以保证左锐身心舒畅为前提。

左锐装睡没被打扰,没两分钟真的睡着了,期间好像迷迷糊糊又沉了一次白,不过这次没这么没安全感,沉白不到两秒就被人拉了回去。

再醒不知道时间,糊了一眼的泪水,眼睛睁不开,努力了许久,有人给他吸了眼泪,以为是小少爷,睁眼一看是彭可瑞。

彭可瑞看见左锐睁眼,惊讶的说:“余岁还真厉害,发消息说你该醒了让我看看,把眼泪擦了还真醒了。”

“哪儿?”

彭可瑞把手里捏着的一大团纸巾丢进垃圾通,帮左锐把枕头调整了一下,让左锐的视线能刚好看到他要坐的位子,“走了,他这种作为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正式开学好几天了没正经去报道,被老师一个电话打到家里,他姐一个电话打到他这儿,挨了一通骂,老实回学校去了。”

左锐转着眼珠子活动眼睛,彭可瑞也没太管他,坐回去打游戏,隔个几分钟就凑过去看一眼左锐,看了好几次,左锐终于忍不住了,说:“干嘛。”

彭可瑞举着手机给左锐看聊天记录,页面上都是同一个人在不间断的发消息,“余岁说,要看下你是不是眼睛睁不开,要是睁不开,得给你扒拉开不能让你闭着会睡着什么的,还要看一下你有没有翘起来或者不停的挪屁股,是不是要尿尿,要尿得话记得帮你摆通顺尿管。”

左锐睁了一下眼睛又无力得耷拉了下去,难道这些人是轮流帮他把尿的嘛?

彭可瑞啧啧道:“瞧瞧你那嫌弃的表情跟谁都占了你便宜似的,放心,从前到后都只有余岁一个人给你顺过尿,我倒是乐意给你顺,潘序会杀了我的,潘序也乐意给你顺,有钱他还不如让医生给你顺呢,不然就只能你妈给你顺了。”

一听还好也没有很多人摸过他了不起的地方,左锐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活动眼珠。

活动着左锐觉得自己的眼睛能睁大些了,头也能活动自如了,便转头去跟彭可瑞炫耀,“看我!”

彭可瑞头也没擡一下,马屁拍的飞起,“真棒!睁这么大了都!”直到手里的游戏死了,才敷衍的拿着手机对着他笑了一下,吸了眼泪又坐回去了。

左锐想知道时间,视线巡视了一圈房间内有没有挂钟表之类的,彭可瑞又说:“别看了,快12点了,等下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话音刚落医生就进来了,丁零当啷拿了一堆东西,彭可瑞赶紧把手机收起来,高昂的语调带着激动,紧张的问医生:“左锐能站起来了吗?“

医生说不能,彭可瑞哦了一声,退到了门口,让出空间给医生检查。

左锐甚至不知道他这一问的依据在哪里,分明看到他只能动眼珠子了,还是干脆就是玩手机玩的心虚随口瞎问的?

医生问左锐:“能听到说话吗?”

左锐轻微点头,医生又说:“现在按照我说的做,动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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