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儿哭
左锐睁开眼睛看他,他又不知道自己想干嘛该干嘛,遍说:“左锐,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左锐,睁开眼睛。”
“左锐,闭上眼睛。”
左锐就一直听话的睁眼闭眼睁眼闭眼,两人不亦乐乎的玩着一个智障游戏,直到小少爷噗呲一声笑出来。
左锐才问:“你有没有问过梁医生我为什么会这么听你的话。”
小少爷点了点头,揉了两下左锐的脸颊说:“因为你病了的这一个月,我天天夜里整宿整宿的喊,才把你喊醒的,加上你失去情感寄托再次恢复意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我就成了你的萝卜。”
“你一直都在?”
“在的,我把你从路边捡回来送到医院,当时不知道该联系谁,你的手机我也解不开,所以只好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守了你一整夜……”
左锐啧了一声,“真的感激不尽,那些不必要的修饰词可不可以去掉?”
“好吧。”总是被拆台,小少爷也有点挂不住面子,使劲捏了一下左锐的脸,“到早上你的手机来了一个电话,是黄妈妈的,当时你情况很严重,我怕吓着黄妈妈,所以让他给了一个你朋友的电话,说你有事暂时不回家,接着联系到了彭可瑞。”
“之后的事情差不多就是你知道的那样,彭可瑞也以为你要死了,让他老……潘序连夜从D国把梁医生喊回来救命,其实我也联系了我家认识的顶尖的外科医生,不过看情况你确实是心理导致的沉睡之后我家那个就回去了。”
“你还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邀功拿赏,你这样说搞得我不亏欠你都不行。”左锐听出小少爷这字字句句都非得让他记恩不可。
余岁也不恼,说:“当然是亏欠,要是最后我求爱不成,我要用救命之恩强迫你以身相许,先得到你的人再说,好不容易有机会,不能便宜了别人。”
“这么直接告诉我不觉得很……”左锐在脑子里过了好几个词,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小少爷摇头,“不觉得。”
又说:“就是要这样,我原先没想过有机会这样守着你,费劲心思查你的信息,查你什么时候可能还参加什么舞会什么生日宴,但我看着你又不像是经常参加这种的,端杯酒姿势都是错的,握着高脚杯跟握着一个棒槌一样。”
原本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左锐听到熟悉的两个字连咳了几下,小少爷赶紧帮忙拍了两下胸口,以为左锐喜欢听才有了情绪起伏,将话题继续下去。
“张叔查到你的时候我都高兴死了,以为你是哪家国外回来的少爷公子,结果你是山水之乡来,不做生意,不做慈善,我哪里有机会接触到你,除非让张叔把你绑了来。”
“以为没希望了,张叔又说你好像被哪个富婆给包养了,家里条件不咋地工作不咋地分分钟上的车都是百万千万级别的,还一直住在银桂苑这样的别墅区,穿着又很普通,总被一个少爷带着。”
“我一想也是,你这样穷,不被养着哪里有机会参加慈善舞会,给我高兴坏了,要论包--养,我资质条件不比任何一个公子哥差,而且这种关系多半维持不了多久,等你被丢了,我就有机会了。”
“果不其然我就捡到了你,虽然半死不活,好歹是捡到了,这不是捡回一条命,上天奖励我,你一醒就爱我爱的根深蒂固,多好。”
左锐就听他讲,讲的乱七八糟倒也符合自己的猜测,唯一不符合得是……
“我那是正经谈恋爱,不是被包--养,一分钱没花,倒贴几百万然后被人丢垃圾一样丢了。”左锐往床边蹭了蹭,又问:“还不如被包--养,你想不想包--养我?”
要是不谈恋爱不用负责还有钱花,小少爷搞不好玩一阵子就不要他了,刚好治了病又报了恩。
燃眉之急,似乎可解。
小少爷站起来看着躺平的左锐,勾着脑袋了然的盯着昨日,“你就想草草报恩然后毫无负担的离我远远的吧?”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左锐直起身子去摸小少爷的腰,虽说是软了些摸起来不硬气,但好歹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一身嫩肉,又是掐的出水的年纪。
把人搂的离床近些,左锐故作浪子,“说一句养我,我们今天就可以……反正这儿没人,不爽白不爽,怎么样?也不花你多少钱,你看着给。”
腰上一点软肉被人掐着,本应该失去理智的余岁反倒更清醒了些,他睥睨着左锐十分明显的做作和假装魅惑,“想的美。”
没料到小少爷还是个软硬不吃理智在线的主,刚把手伸到小少爷腰窝上打算往下挪,结果人没上当,反而有些尴尬,左锐只好躺回去,“哦。”
“小少爷,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不想那么安静,左锐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问。
白炽灯白的刺眼,看久了眼前晕染开的景象像极了那片通往死亡的白茫茫,晃的左锐不知身在何处,眼睛一酸开始发胀。
人的眼睛真的很脆弱,不仅不能直视太阳,连最普通的灯光也不能直视,原来一切太过耀眼的东西,总是令人神往,真的往了,又毫不留情的灼伤你。
“左锐,叫我余岁。”左锐只是喊顺了口,小少爷却不厌其烦的每次都来纠正他。
“余岁。”
小少爷往床前趴了点,脑袋尖尖顶着左锐的手臂蹭了两下,声音闷在被子上,有些发翁,“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特别,好像和舞会格格不入,多看了两眼。”
左锐侧过身子对着小少爷,擡手去摸小少爷的头顶,他今天为了表白剪短了头发,不在像之前那样毛茸茸的,发胶打多了,梳的根根分明,手摸上去都打滑,“你看中了我的脸,那你养着我不是很好嘛,玩腻了,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大家好聚好散,不用想着负责,不用想着怎么摆脱我。”
小少爷眼底一红,心疼的盯着左锐的脸,“后来你用手掌护着我的头,那一下我交的是心不是脸。”
许久没等到左锐的回应,小少爷贴着左锐的掌心往上蹭了蹭自己的脑袋,又说:“我本来打算和你做朋友的,结果你说你有男朋友,我心思一歪,回不去了。”
左锐撤开手往被子上蹭,说:“其实你和我真的很像,恨不得一上来就把最好的给出去,觉得有付出就会有回报,但其实不是的,我不爱你,一颗心将死不死,能给的回报,除了身体,别无其他。”
“别人或许是这样,但是爱你就不会,我爱你就能得到回报,你一定会爱我的,只要得手,除非是我不要你,否则你不可能不要我。”余岁往后顺了顺自己被揉乱的发丝,发型又瞬间恢复原状,嘴唇上的粉都被他自己蹭到脸边上,一脸要化的妆容此刻也被蹭的满脸都是。
“就这么吃的准我会死心塌地?”左锐又翻回去盯吊灯。
盯的正出神,室内一黑,左锐眼前几乎立刻出现了幻像,一大片海马在他眼前打着转飞来飞去,飞了很久很久都没消散,直到眼睛上复上了一个温热的掌心,一切才重新归于黑暗,两行热泪也被掌心拢着,没来得及滑到耳侧就被擦了去。
一股异样的痒痒的感觉刚刚从心底冒了头,耳边小少爷说:“吃的准,因为你不是有病嘛。”
左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