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转动着被摁死的脑袋,扶梯已经路过了产品区域,看不到了,又转回去跟左锐说:“上次你烂了的那个U盘说修好了。明天我去上课带回来给你。”
“烂了的U盘?”左锐想不起来。
余岁掏出手机扒拉出一张照片,“这个,看着像是被压烂的你不说丢掉嘛,我怕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拿去修了,还好只是壳子坏,里面的芯片是好的。”
左锐把手机摁回主页面,“倒是没必要修,让你丢掉是因为这里面,是我前男友和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没有修的必要,别拿了。”
“是你前男友?你还专门好几个U盘装他?”余岁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躲开,神色不悦,“你之前还说都删干净了。”
到了地下超市的门口,左锐掀帘子让余岁先进去,“别人的U盘,我陪人跳了一个月的舞换回来的,是前男友和他前男友被别人偷怕的照片,所以跟我没关系。”
余岁不满的神色僵了一脸,“你这是…被…被绿…了?”
已是饭点,超市往外走的人多,暖气又足,左锐拉着余岁靠边进去,随手解开了羽绒服。
“你结巴什么,不是被绿…算了不重要,赶紧走,里面暖和。”
“哦。”余岁蹭了蹭左锐的手背,“别伤心,我没有前男友,我是个雏。”
“啧!”左锐敲了余岁一个爆栗,“在外面别说骚话。”
“我这不是怕你有阴影嘛,你这个反应,分手多半和这些照片有点原因。”
“再说一遍,不是分手,我是被,不要了,懂?没你想的那么硬气,我贱的很。”
左锐好好的心情被搅了个稀碎,提起尤斯他都没多少波动,可是一想起那些照片他就一肚子不甘心,摔一跤摔个半死把尤斯都从心里吐出去了,竟然没把那个正主给忘记。
当了好几年的替代品。
“去他妈的。我呸!”左锐一口不忿化作口水往外一吐,一擡头到处都是虚影,影影绰绰的看到很多像尤斯的人,手牵着手跟他心上人逛街,左锐熹了一下眸子想要看清那个人的嘴到底长的有没有他好看。
左锐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就被人压住了,视线一黑怀里被撞了一下,余岁的声音在耳畔,“醒醒!”
嗡嗡嘻嘻的人声回到左锐的耳朵里,左锐叹了口气,“醒了。”
“看到什么了,笔直的往墙上撞?”余岁仔细的看了一下左锐的眼睛确认他是真的清醒,问他。
左锐没答,走神的时候已经走到墙根上来了,余岁怕他撞墙上最后自己垫在了前面,被撞了个结实。
左锐摸圆了余岁的后脑勺,指着余岁向上端着的左手问:“你这是干什么?拿的什么?”
余岁脸色如刷煤,“你的口水。”
左锐:“………”
左锐:“你接我口水干嘛,我还以为我吐到垃圾桶里。”
余岁继续端着,有些发愁,“你这还好是一口口水不是一口血。”
左锐尴尬的瞄了几眼行人,他们在角落里根本没人关心,“口水也不能用手接。”
“我主要是怕你把内脏吐出来,刚才那架势,从下往上深吸一口嘴巴鼓的那么满我当真以为你要把心脏吐出来才一下短了路,结果竟然是口水。”
余岁端着手一说一长串,他之前怎么也不相信有人会强大到自己把内脏从嘴里吐出来,但左锐说不定真可以,他甚至可以摸空气判断什么时候下雨。
左锐把着余岁肩膀,用自己的手盖着那一团丢人现眼的口水,“赶紧找厕所洗一下。”
还没找到厕所,黄思夏喊住了左锐,买的东西都挪到了收银台,左锐没让余岁过去,自己过去和黄思夏说了几句话留了一张卡让黄叔叔先帮忙付钱,他继续带余岁去找厕所。
洗完手出来余岁脸色才好点,很明显这是恶心到了,想想也是,换谁莫名其妙被吐了一口口水到手掌心,都会是这个表情。
大包小包的东西搬回家,收拾好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余岁的眉头从超市皱回了家就没松散过,左锐在想这小孩这么嫌弃口水,要是知道接吻的过程中要伸舌头,岂不是要过敏。
这下好,不仅不经事,连接吻都省了。
左锐为自己默哀了好久,挣扎着问余岁,“晚饭想吃什么,别说不想吃,我亲手做。”
余岁撑着脸在桌边发呆,看了一眼堆在冰箱前面的菜,随眼挑了两个,“西红柿鸡蛋汤,红烧带鱼,那
黄思夏正蹲在地上往外拿菜,随口说:“以前尤先生也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唉瞧我这记性,不提这些。”黄思夏看了看左锐的脸色没什么异常,才默不吭声低头继续收拾。
左锐蹲下拿了余岁点的这几个菜品,钻进厨房开始做饭。
余岁缓过神来,起身进厨房打下手,拿起西红柿准备洗,发现左锐竟然满脸泪花。
“怎么了怎么了?”余岁以为这么短时间左锐又泛白了,算算今天一天左锐失神的次数已经超标,再泛白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余岁一急连忙把西红柿和蛋扔垃圾桶里,说:“不吃西红柿炒鸡蛋,以后都不吃了,别哭啊!”
左锐切洋葱切的眼睛都睁不开,一回头洗好备切的西红柿和鸡蛋还被扔进了垃圾桶,大声质问了一句:“你干嘛扔我的菜?”
余岁又赶紧顺着脾气把菜捡起来都堆在案板上,好言哄着:“不扔,不扔你的菜。”说着还一把抱住左锐,擡手去摸左锐的眼睛盖住不让他视线游走,侧耳去听左锐的心跳,左锐穿着毛衣根本听不到,余岁也顾不得黄思夏就在门外,撩起左锐的毛衣就钻了进去。
贴着左锐的心口仔细的听了不过两个节拍,就听到黄思夏着急忙慌的冲进来问:“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左锐一手拿着刀高举过头顶,一手捏着半个辛辣的洋葱糊了一脸的心酸泪,“赶紧拿个湿毛巾来,余岁把洋葱水抹我眼睛里!”
黄思夏看到钻到衣服里的余岁又一慌把刀抢了过来丢到客厅,“那他这是怎么了?你刚才是不是拿刀杀他了?”
左锐:“……”
余岁:“左锐你心跳正常啊,眼睛呢,能看到我吗?我在这儿呢!”
左锐被闹得头皮发麻,不顺着来都没办法收场,努力的眨巴眨巴眼睛,用睫毛扫了几下余岁的手掌心,说:“醒了,放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