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
余岁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电话出去,开着免提放在旁边,那边也正在吃饭,听完余岁的要求顿了几秒,试探着问:“小少爷,或许方便让你朋友,锁个门吗?”
“啊!”余岁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被耍了,举着电话埋怨的看着左锐,电话那头又说:“那小少爷把地址发过来,我过去?”
余岁赶紧道:“不用了张叔叔,我开玩笑呢,圣诞快乐张叔叔。”
张叔叔乐的不行,“就说小少爷任性不到这个地步,圣诞快乐。”
“胡说,我根本不任性。”余岁瞥了一眼偷笑地左锐和黄思夏,提高声音提醒张叔叔别胡说,强行挽回面子。
不料电话那边没领会到小少爷地暗示,反倒笑了起来,稍带无奈地说:“小少爷前几天难得回来一趟往我裤兜里放的生鸡蛋,被我一屁股坐在了老爷车上,罚了我……”
左锐赶紧凑过来听罚了什么,余岁一巴掌把电话摁了。
挂了电话场面一度很安静,余岁愁的想晃晃自己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怎么这么迷糊,左锐则缩着肩膀看着桌子一直笑,看着余岁这便秘的脸色,怕是玩笑开过了头,又强忍着去夹菜给余岁吃,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黄思夏认真的吃饭,来S市这么些年,鉴于左锐的朋友圈子,对于这种老爷少爷小司机的见怪不怪,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调皮更是常见,她只管往孩子碗里多堆点菜,因为她发现小余岁和左锐有一个相似的特点,吃饭的时候不认真,但基本伤碗里有多少就能吃多少,她只管夹,两个小孩都会吃的干干净净,若是不夹,可能玩闹着就吃完了,吃多吃少,根本每个界限。
安静的吃完饭,黄思夏打电话约黄叔叔出门,左锐收拾碗筷,余岁摞着袖子跟着收拾碗筷,左锐进厨房,他也跟着进厨房,左锐拐弯他不拐,端着碗撞墙上,一摞碗撞的哗啦一声。
左锐终于忍不住了,洗碗的时候笑的直打鸣,小声说:“哎哟喂,啾你一下你就这样了,这要是做点什么你不是要变成痴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的脑袋好像不受控制,有点空。”
“何止是空,空的只剩头盖骨了吧?”左锐甩甩手里的盘子递给余岁,余岁接过来放到角落的碗槽里。
余岁抿着嘴唇,砸吧砸吧说:“正常人谈恋爱也这样吗?”
“哪样?”左锐明知故问,乐得逗一逗。
“就我这样。”
“所以是哪样?”
“就,我有点说不上来,脑子好重,后背一直冒汗,不敢看你,心跳好严重,突突突的。”
“心跳好严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左锐嘀咕着,不管了,说:“你真的喜欢我到这种程度嘛,沾你一下你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我也不想的,我想机灵点,甚至想把你脱光摁床上,但是我手在发抖,眼睛看不清,肚子还好胀。”
“肚子胀是吃多了你个白痴。”左锐脱了围裙,摸了摸余岁的肚皮,确实圆鼓鼓的,“你不会吃不惯这些家常菜嘛,你家应该也有专门做饭的阿姨吧,做出来的东西,样样比这精致才对。”
“确实精致,蔬菜有蔬菜的圆碟,肉菜有肉菜的小方盘,不同的汤色还有不同大小的汤碗,各种瓷器都是定制的,要看我妈我姐穿的什么衣服,再琢磨配玫瑰花型还是喇叭花型的汤钵,一斤以内的小鱼用端正的长方碟,大点的用尖头带眼碟,海鲜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按人头分装,果汁必须是鲜榨的,豆浆不能加糖,鲜奶温度不能低于30度但是绝对不能高于45度,否则会烫到我姐金贵的嘴皮……”
左锐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上下得吧的嘴皮子,“炫富也要有个限度。”
余岁扭扭,挪开左锐的指尖,“不是炫富,我得说仔细了我家到底有多精致,你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做的菜,因为我在家从来只夹一筷子,来你这小住了不到两个月,我胖了五斤不止,还长的都是实打实的肉,在这么下去,我都要变成肉球了。”
“还得再胖点,你好像比半年前高了,现在多高?”
“你嫌我矮吗?”余岁垫垫脚,失落的说:“我才一米八不到。”
“挺好的。”左锐过去摁住余岁的肩头,“刚好到我鼻子。”
“你前男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为了给左锐解解心结,都提顺口了。
左锐语气如常,没事儿似的,食指点着自己的眉尖划了一下,“他净高一八三,还喜欢穿带点小跟的皮鞋,但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他在俯视我,导致我经常忘记他其实比我矮了一截。”
“嗯。”余岁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转而问:“你这样抱着我是不是说明你也喜欢我啊?”
左锐正借着外门的遮掩抱的舒服,摸摸余岁小圆肚皮的手早就不知道何时环住了余岁的腰,舒心的用脑袋蹭着余岁的脖子,余岁穿着他的衣服,身上带着他的味道,这让他由心底生起一种占有的感觉,就好像此刻,他万分迷恋余岁皮肤的温热和气味,只怕圈的不够紧,这人会跑了,就让他这样薄薄的贴在自己怀里。
左锐被发现了也不舍得放手,干脆说:“我不是爱你嘛,怎么变成喜欢这个低一等级了呢。”
余岁昂着头,背上被左锐的大手摸索的好踏实,左锐越表现出对他的依赖,他就越能感受到被需要的踏实,仿佛这样,才能代表他拥有爱左锐的资格,以及走进左锐心底的希望。
最后没办法,紧拥了一下放开,出门看电影。
为了统一风格,左锐选了一个最热门的新电影,上映了半个月就横扫全国各大电影院的投名状。
只不过余岁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趣,四周昏暗无光,他们来的晚,座位在最后两排的角落里,他一门心思都在手上。
左锐心情很好,好到一路上都带着笑,眼睛里闪着光,此刻正和他的手十指相扣,交叠着放在他的膝盖上,还时不时凑过来耳语两句,说主角的武打动作有些过于漂亮,而且左锐很纠结于后脖子砍一手刀会不会真的晕倒,他之后想试试,问余岁敢不敢。
余岁只会点头,嗯嗯嗯的声音太小了,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后来干脆不嗯了,专注的看到左锐往这边凑头就赶紧侧耳过去听,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感受到左锐温温润润的吐息,扑在他耳垂周围,如蚁过春芽,燕过麦芒。
余岁的眼睛里闪着电影幕布的光影,侧面看着睫毛卷翘的令人心动,眼珠子玻璃似的转动着,左锐瞧见了,好几次都没忍住直接上手去扫余岁的睫毛,余岁被扫的心动极了,脸上渐渐烧了起来,最后左锐还凑过来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直接一扭头在左锐鼻尖飞快的亲了一下,接下来的时间里,余岁没有再关注过任何东西,声音,光线,甚至左锐的动作。
一直到被带回家里,安顿在沙发上烤火看了半天电视,左锐也靠在沙发上小憩完,问他晚饭吃什么,余岁才噔的一下清醒过来。
心里有一盏灯,忽忽烁烁了一整天,在左锐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之后,噌的一下,通亮。
蒙在左锐头上的那层看不清的雾气没了,左锐的脸清晰无比,雕刻一般俊朗的脸庞,那双薄唇,今日吻过他,此刻近在咫尺在他眼前晃着手,喊着他的名字。
那迷人的粉唇,上嘴唇中间竟凹的这样深。
余岁眼睛一闪的时候左锐下意识想躲开,下一秒就被强势的力道压在了沙发上,痴呆了一天都不在状态的小屁孩,揪着他的毛衣领子骑在他肚子上,不容分说的开始啃他。
之所以用啃,真的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左锐有心想引导一下,余岁还很强势的摁住了他的手腕。
这姿势余岁遐想了多久力道就用了多大,轻易被掀翻过去不知道会不会伤了自尊心。
左锐善心大发,自己举着双手,十分配合且顺从的接受这场声势浩大的初吻。
正式算起来,这应该是余岁的初吻吧,让他痛快了再说。
痛快的时间拉的很长,而且余岁痛不痛块不知道,左锐是真痛了。嘴皮子被吸的又红又肿,门牙还磕的隐隐作痛,然而全过程,左锐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他问晚饭吃什么已经过去了四十二分钟,这四十二分钟外加后来余岁捧着他脑袋边盯边啄边叹气的五分钟,余岁都没动过一下舌头。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逗弄的技巧,余岁凭着热情,压着就是一通狂吸。
中途有很多次左锐有一种小将军三四个月大吸他嘴皮子时又奶又嘬的感觉,不止一次怀疑余岁下一秒会倒个奶吐他嘴里,但余岁又那么认真,他的眼睛一闭就是四十几分钟一眼未睁,就好像天塌了也事不关己,他此刻正在享受什么了不起的美梦。
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