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婆

闹这一出也算成功缓解了气氛，几个人才热热闹闹得动起筷子。

五个人分了两拨口味，以黄思夏为首的三个无辣不欢，余岁和黄建中却是实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平时吃的辣椒偏甜口，左锐做菜的时候就很纠结，纠结来纠结去，做出来几个菜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口味。

好在也都吃的开心，最后还喝了点红酒，酒足饭饱微醺之际，左锐借着酒劲端着杯子站起来，对着黄建中说话，却不看黄建中的眼睛。

“黄叔叔，我听我妈说今年您过年可能会一个人，我想着要不今年我们俩就在家过年，刚好，您到我家，我们几个一起也凑个热闹，怎么样？当然您这边要是不方便的话还是......”

“方便方便的，我就是怕打扰到你，思夏...你妈妈说每年过年你家都是和亲戚家一起过，我怕耽误你家团圆。”

黄建中没想到左锐会突然邀请他一起过年，受宠若惊之余有些不敢相信。

左锐晃了一下酒杯摁着黄建中坐下，“不打扰，反正每年都是我们去叨扰别人，今年要是我们四个能凑凑齐，也算是过个团圆年了吧。”

左锐也没什么想法，黄建中今年可能要孤零零过年这话黄思夏就提过一次，眼神中带着点期盼，口吻中带着点商量，最后却没开口。

黄思夏也震惊，然后迅速湿了眼睛，黄建中还想客套一下，黄思夏就拍了拍黄建中的手背，宽慰道：“阿锐说让你来你就来，他说一不二，肯定是想好了才这么说的。”

“那好，好好，当然是要来的，我当然是要来的，麻烦了麻烦了。”

黄建中一激动语无伦次，半晌又端个酒杯，给左锐敬酒，红着眼圈多有感叹：“养儿防老啊，养儿防老。”

黄思夏劝慰道：“你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的有出息，你这突然愁的什么？钱不够用还是房子不够大？我家阿锐穷孝顺，还是个光脚穷光棍！”

左锐：“……”

余岁：“……”

小次：“哎……”

接下来黄建中和黄思夏两人就孩子是有钱好还是守在身边孝顺好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我方辩友动不动就，“阿锐他倒欠了别人几百万，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反方辩友动不动就，“有钱有什么用，孩子不在身边，养这么大白养活。”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不快乐。

被夹在中间嫌弃又讨喜的左锐只能拉着两个小朋友喝小酒讲点别的。

“给你买了两件衣服，等下你去试试。”左锐捏了捏小次的外套下摆，“你这衣服好旧了，穿着不冷啊？”

“往年这件衣服穿着足够了，今年穿着出门确实有点凉肚子，今天零下三度，早上起来桶里的水结冰结的好厚。”

小次喝了点酒终于没那么发愁了，捏着自己的袖子口揉搓，洗的发了毛的旧袄子，在小次眼里还是个宝贝一样的，穿出来那两天没少被笑话。

左锐拉着小次进房间，拎出来两件衣服给小次换，“还好没听余岁说买小一码，这样穿着刚好，宽松还能往里加衣服。”

余岁看着就觉得大，往小次腰间一捏，生生捏出一层褶皱来，“大这么一圈，都漏风！”

“不会。”左锐拍拍余岁的手，跟小次说：“先穿这两件吧，学校其他的旧衣服能不穿的就别穿了，不是说不好，太旧了惹人笑话，耽误交朋友。”

小次嗯嗯的应着，看着落地镜发呆，米白色的中长款羽绒服，最基本的款式，没有明显的装饰物，穿在一米八的少年身上就跟挂在模特身上一样，衣服趁人，人更趁衣服。

“这衣服多少钱啊？等我兼职发工资了，还给你。”

左锐也没仔细看，“余岁买的，两件加一起好像不到六千块，还送了一条裤子，我找出来你试试。”

左锐钻进衣柜里扒拉那些比较新的衣物，小次把衣服脱了扔在床上，“不行，太贵了，我……”

兼职一个月才300块，零零散散的用掉一些钱，根本剩不到钱来还外债。

左锐瞧一眼小次的脸色，明白了点什么，“你别听我妈说我几百万外债，那都是拿来撑场面的钱，其实锐哥哥自己有钱，算不上太多，一个月也一万多进账呢，锐哥哥有个店，有空带你去看看，下个学期你直接去潘序那里兼职，他现在做游戏，需要助理帮忙做一些简单的渲染工作，刚好专业对口，小可爱还能教你很多东西，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这不比你在学校食堂打菜要好？”

小次刚整理好自己的旧领子，又被左锐脱了下来，换上了新衣服，这回小次没舍得脱，在镜子前面转了两圈，终于扣上了拉链。

“试试这件。”左锐拿了另外一件，短款黑色直板面包服，到小次一眼能认出来。

小次接过来有点迷茫，他穿的衣服都是实打实的棉花做的，这种轻飘飘又鼓鼓囊囊的衣服，穿着真的不漏风嘛。

但小次还是穿上了。

左锐惊叹一句：“不得不说余岁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这多显腿长！”

“暖和的。”衣服穿上没几分钟，小次就感觉自己身上暖烘烘的一股热气被团在衣服里出不去，加上体热，还真的比厚重的旧棉袄暖和多了。

余岁心晴好喝多了点酒，晕晕乎乎的坐在床边看着这两人忙活，半天站起来钻到衣柜里一通翻找，把自己的大衣羽绒袄子全部扔给小次，“你都试试，合适的都带走，我不想要这些旧衣服，我要穿新的。”

小次看了一眼床上的这些衣服，全部都是很新的成色，有两件连吊牌都还没拆，面料款式手感，都证明这几件衣服足够他两三年的伙食费加学费了，“还这么新呢，都不要了？”

“不想要了，款式不好，你看这个白色的，显得我好胖，你不要的话反正也捐给山区了，你看看哪些你要的，挑剩下我再拿去捐。”

余岁晃着身子忙活，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全部扔了出来，柜子都空了一大半，又忙把左锐那套昂贵的西装收回去挂好拍两下，“这套就不行，这套好看，我要自己留着。”

左锐捏着余岁的手腕笑道：“是你的嘛你就自己留着。”

“怎么不是？就是我的，都是我的。”余岁又坐下，睁不开眼睛，干脆仰面一躺，在袄子堆里打滚，闻一闻新衣服的味道，还是左锐穿过的香。

小次半信半疑，知道余岁是个有钱的主，说捐了搞不好真的捐了，这么好的衣服捐给谁都是一样的捐，还不如先捐给眼前的实在，干脆把所有的衣服堆在一起，一件一件的试，试一件感叹一句有钱人真好，有些衣服连标签都没扯，价标上写着6999，他又赶忙把吊牌翻过去盖起来，眼不见为净。

“我挑好了。”小次忙活了好久一阵，左锐在床边上站着，余岁偷偷摸着左锐的手腕发晕，被小次一喊喊回了神。

小次真会挑，挑了三件，把左锐和余岁的三套情侣装拆的一套不剩，一套拿一件。

余岁皱着眉思索该怎么给他换一件下来至少留一套，“你这件白色的短款还是放下吧，我穿着都显胖，你穿着肯定更显。”

“不会。”小次拿着白色的羽绒服反复比划，很喜欢，“这件刚好配我的灰色运动裤，腿巨长是吧锐哥哥！”

“是。”左锐忍着笑，看着两个小孩各怀心思的划算。

余岁也没再多说，认命的往床上一倒继续捏左锐的手腕，窗外雨势不减，劈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听的人想缩在被子里。

小次挑好了衣服心情刚好，看到余岁的钱包瞬间又瘪了个脸。

左锐赶紧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