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蛔虫(1/2)

蛔虫

至少目前看来,前男友有老公的这个事情算是撞对了,左锐再听到前男友和前男友的前男友反应也不会异常。那两个打不开的文件夹,里面的信息可能比前男友有老公还厉害,了解透彻,免得左锐日后应激无迹可寻。

余岁启动车子,路过了公司,到了一个小区楼下,说:“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了下来。”

“不能带我一起去吗?”一听说要一个人留在车里,左锐瞬间没了瞌睡,抓着门把手就要下车。

余岁摘了眼罩轻抚了左锐的眼睛,安抚了一下情绪,“已经在下雨了,我一个人去,快去快回,就是一个朋友的家里而已,他现在下楼我去接,跑回来可能不会超过五分钟。”

左锐伸手试了试,毛毛雨,空气中带着难熬的冷冽,经不起耽误,“那你去吧,慢着点,我等你。”

知道左锐不肯关窗缩里面等,余岁把左锐的帽子带好,转身跑了出去。

余岁的声音彻底消失,左锐扒着车窗边缘,听着外面的声音幻想自己大概在一个什么地方,安静到什么也勾勒不出来,余岁已经跑回来了,把东西塞到左锐手上,上车关上了窗。

左锐感觉到余岁带进来的寒气,摊开手道:“快抱一下。”

“等会儿,太冷了,谁知道突然下这么大,你帽子飘湿了,快擦干。”

“就是冷才要抱一下,车里不冷,我浑身发热呢,给点给你,快。”

拗不过,余岁只好脱了外套扑到了左锐怀里。左锐说的发热是真发热,羽绒敞开着,胸前依旧热气很足,源源不断的暖气供给给余岁,余岁冰冷的脖子和脸迅速回温。

左锐微微擡了腿,把余岁的手掌压在大腿

“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暖和呢。”余岁眷恋着左锐身上温度,在左锐脖子上亲了一口,赶紧打住,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左锐敲了敲自己心脏的位置:“因为我有一颗热烈的心。”

“真好。”

“嗯?”

“还好没有心如死灰。”

“因为我绝对不能死,绝对。”

余岁擡头看着左锐的眼睛,那双透着锋芒的深邃眼睛里,如今一点水光都没有,寂静的可怕。

更可怕的还有左锐过于平静的接受。

从知道自己生病了到现在,除了昨天道歉的那会儿,左锐好像从没有过慌乱,从不质问或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生病,从不抱怨,几乎毫无抵抗的接受了自己是个神经病的事实,依旧好好的生活,热爱着自己所爱的一切。

现在也是,从知道自己看不见的那一刻起,不管清不清醒,左锐都没有出现过任何慌乱,好像瞎了就是理所当然,应该要瞎的.

今天他还和尚教授开玩笑,说一直嫌弃自己的眼睛长,这下好,直接瞎了,一了百了。

左锐开玩笑的时候余岁几乎要哭出来,最终因为左锐的盈盈笑意给憋了回去。

可是左锐为什么不难过呢,除却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应激反应,从没看到过左锐难过,连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出现过。

“左锐.......”

“在呢。”左锐往后仰头,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和一点零散的香热,“喜欢吗?”

余岁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喜欢吗,当然喜欢。可是左锐这么问,余岁就是很难过。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事情?”余岁最终还是被那股香热吸引,没忍住低头轻轻的沾了沾,不知足又沾了沾。

左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怕我妈算嘛,我还怕一个人呆着,从小到大,不是真的一个人呆着,就是特别怕一个人,就是......”

“我知道,你怕一个人。”

“嗯。”左锐继续仰头,“除了死,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如果我离开你,我说说如果。”余岁坐起来打量着左锐的脸色,反正现在左锐看不见,不知道余岁在看他,仿佛要把他脸上看出一个洞,洞穿他的灵魂。

“如果我离开你,你会不会很难过。”

“会的,会很难过,所以你会离开我吗?”

“你这样子不像是会很难过的样子,你别哄我。”余岁捧着左锐的脸,让他认真回答。

左锐自以为轻的叹了叹气,说:“难过又能怎么样呢,你要走,我拉着你,跪下求你,三跪九叩,哭爷爷告奶奶,你要走还是会走。

小时候,家里穷,我看到别人都玩那种好小的烟花棒,我也要,我爸不给买,说有这钱不如买两俩鸡蛋。

长大点,对摔炮小烟花不感兴趣了,想要游戏机,可是家里连晚饭要上桌的米都没有,勒紧裤腰带尚且没饭吃,拿什么买游戏机。

七岁,我爸出去打工,我跪在门口抱着电线杆使劲哭喊,我爸难道不知道舍不得嘛,但该去还得去。

十五岁,别人家的小孩子都嚷嚷着去网吧,那个时候网吧多火啊,镇上也只有一家,去一次只要两块钱,我妈哪里舍得,还哭吗?不哭了,玩了也不见得我就能变成神仙。

二十二岁,倾尽所有,计划了几个月,自己一笔一划构思出来的戒指,找人定制的五排烟花,最后两万块全部用来租了一个帐篷,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奢侈过,我幻想着,烟花灿烂处此生最爱,山野浪漫间天地鉴心,我的戒指即将为我套住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除了我妈最爱我的那个人。

我不是没有难过,我拦在门口,疯了一样把人压在沙发上,我渴求他,我问他去哪里去多久,我可以等他回来,我求婚,我问要不要结婚。

现在,我土豪了一把之后只剩下俩钢镚,要事业没事业,要前途没前途,人生行至最该风光奋斗的时候一无所有,遇到了你,你给我买房,给我卡里打钱,给我圈地盖楼买股票,说实话,如果你要走,这些东西对你很重要吗?我又该怎么拦你?

余岁,我不是不难过,我只是命贵人贱,被迫吊在了高枝上,除了逆来顺受,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自从看不见之后左锐的话就变的少了许多,他也在反思,在梳理,在跟自己和解,遇到余岁主动问起的时候,他不加筛选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自顾说着,也不是要卖惨,他只是想让余岁意识到,他这半辈子,能够自己做决定的事情很少,舍不舍得的,从不由他说了算,特别是这几年,他几乎所有的能够影响到他人生的重大选择,都行之偏差,差强人意。

等左锐反应过来,领口已不知觉湿了一大片,余岁埋头落泪,悄无声息的发泄着连日来的无助和害怕。他不是不怕,他又如何能不怕,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样危险的应激反应,他却始终都没能真正帮上任何实质性的忙,查来查去,中间好像永远隔着一层他解不开的谜,原因找不到,应激点找不到,甚至他查回来的关于前男友的所有信息中,和左锐相关的信息都少之又少,在左锐的描述中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一段爱情,竟然踪迹渺渺,这让他如何和左锐说明情况,是他无能,还是左锐压根没有被承认过,那左锐口中相爱的两年,去了哪里。

左锐搭着余岁的后脑勺,百般无奈,也有一丝后悔自己说多了不该说的话,要惹的余岁多想,“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余岁是自由的,他想在这儿左锐便让他在这儿,余岁想离开,左锐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他离开。前几天左锐以为余岁走了的时候,除了一瞬间的失望,好像也是迅速的接受了事实。

大抵还是会难过的吧,想想难过又如何便也没那么难过了,他爱的人一个比一个从超出掌控。

余岁眼泪很烫,顺着左锐的领口往下流又带着点冷,就像一个阀门没扣紧漏水的水龙头,泪水连珠滚。

再哭下去,左锐整个前胸都要湿透了,而且左锐毛衣里面没穿打底,哭湿了贴着皮肤冷。

左锐拍了一下余岁的脑袋,又有点迟疑,最后还是没有打扰余岁,让他发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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