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
余岁一错刚过,动作轻的像受过惊吓的小猫,试探着往左锐的嘴皮上下蹭了蹭,不敢乱动,点了一下左锐的下嘴唇。
左锐不满足于余岁小猫洗脸一样的轻点,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余岁赶紧收回了动作,离开左锐柔软的嘴唇,不料左锐直接跟着昂起了脑袋,只是左锐的手实在脱力,不能十分如意的像往常一样摁住余岁的后脑勺。
左锐几乎跟着要坐起来了,余岁才明白左锐皱巴巴的表情不是在嫌弃,而是不满他太儿戏,赶紧垫着左锐的后脑勺往下压,像往常一样猛烈的亲吻起来。
左锐舒适的哼声总算让余岁的不安和自责散去几分,余岁换了个更加主动也不压着左锐的姿势,跨开悬空身子跪在左锐上方,抱着左锐的脑袋开始乱啃。
余岁渐渐投入之后左锐就闲下来了,通常这种余岁全身心投入嘬他的情况左锐都很闲,闲的可以看手机的那种。
左锐每次都很用心教余岁接吻,余岁学的很快也很到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余岁认真的自己想吻,到最后都会变成毫无章法的乱啃乱嘬,大有一副把左锐当奶妈子嘬的既视感。
这个时候,左锐除了一动不动受着之外,只要偶尔鼓励的看一眼余岁就可以了。
而且余岁确实很热衷于在左锐身上留印子,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嘴和胸,可能今天想新加一个却失败了,所以哭的很凄惨。
余岁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出来,尽心尽力的抱着左锐的脑袋嘬嘴,左锐就盯着天花板,认真的尝试自己的视力恢复。
刚才痛的一下太猛,他好像能看见东西了,虽然只是一点点轮廓虚影,也和之前的一大片带白海马的黑截然不同。依稀能辨别出来一些东西的边廓,比如天花板上突出的墙角,时钟的左半边外框,电脑的左半边直角边。
以及眼下余岁的头顶,因为动作而跳动的几根头发丝,正活泼的晃着发尖展示着主人因为亲吻而重新愉悦的心情。
真好,左锐想着,余岁真好哄,难怪余岁说他们全家都是心软怪,确实心软,哭的倒不上来气,准他亲两下就开心的摆腰扭屁股,哼哼唧唧的表示着舒服。
余岁在左锐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小孩子天性。
他和他姐姐余年不一样,身为大家族的长女长孙,余年从小被寄予了最大的关注度,直到五岁余岁出生才被分散一点,而余岁年幼,她又开始了无止尽的学习和展示成果的年纪,尽管家族里后来也新添了许多堂弟表妹,但稍大的年龄差让她一个人一骑绝尘,率先获得了所有的人的认可,她思想先进,不到十五岁就掌握了不小的话语权,所以她雷厉风行惯了,渐渐的她必须也不得不这样,在家里有时候都难免像个女阎王。
虽然也被余年特意锻炼的对外严肃沉稳,到底是从小呵护惯了的,在自己信任得人面前,余岁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家里,天大得错都只红个眼眶就免了,在这里,总忍不住掉眼泪珠子。
不说出不出息这码事,余岁这么聪明,自然知道左锐吃这一套,眼泪珠子一眨,星星月亮左锐都能给你摘下来。
屡试不爽。
但有时候余岁也是真的着急上火,他拿左锐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发自内心觉得想哭,一哭左锐又来哄,一哄就好。
也很没面子。
可是不好怎么办呢,左锐一哄余岁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多倔强一秒都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在意一个人,软肋太明显,这种互相掐着软肋的感觉很好,让人心甘情愿屈服,也心甘情愿让着宠着。
余岁把自己吻得气息不稳,停住休息,脑子里继续浮想联翩。
左锐把自己的神思从天花板的灯泡上拉回来,看到了余岁的额角轮廓,只有一些浮动的线条,没有太鲜明的颜色。
“你起来点。”左锐扶着余岁的腿往后推。
余岁听话的往后退,脑袋拿的高高的,牵着左锐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他感受到温度,安心下来,“怎么了?”
“没事。”左锐确认自己能看见的轮廓并不完整,完全恢复视线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瞎了个把月,恢复可能需要个两三天也说不定。
左锐嗯了一声往下勾手指示意余岁继续,余岁便重新吻了回去。
左锐对接吻一定存在什么执念,庆祝的时候需要,伤心的时候需要,疲惫的时候需要,甚至走神回神的时候需要,平日里闲着无聊想起来了也需要。
总之有事没事就摁着亲一亲,大部分时候都相当安静,捏着余岁的后脖子,关上房门就站在房门边上,三俩下或者一两分钟,不会撩起欲,恰到好处的放松和惬意。
偶尔情绪波动大或者即将面临分离,才比较激烈,余岁会被整个抱起来,以比左锐高大半个头的姿势摁死在墙面上或者箍紧在左锐怀里,不能动弹,只能顺从的跟着左锐的节奏。
这么久了余岁还是不能适应左锐突然把他抛起来,即使知道左锐有的是力气,拎他跟拎猫仔并没有很大区别。而且他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姿势,相对站着或者躺着,能被抱起来架着反而更具有张力,这代表着左锐完全主动想要掌控他,余岁只是不能接受左锐昂着脑袋等待奖赏一样的表情。
站着安静的接吻对于左锐来说是放松,但一旦左锐选择昂着脑袋,就会出现一种表情,既隐忍克制又渴求企盼,结束之后左锐的表情并不会像平日任何一个亲吻一样餍足,反而大部分时候都看起来很累。
仿佛接个吻耗费了不少心力,体验却平平无奇,差强人意,带着容易察觉的失落感。
糟心的是左锐把他抛起来的次数并不少,而且越来越频繁,之前可能两个礼拜也就一次,现在一个礼拜两三次,每次这样亲完,左锐都很疲倦,接下来可能半天甚至隔夜隔天也不会再碰他。
余岁没办法控制,他既不能说不要这样,也不能问左锐为什么要这样,左锐对这个姿势一定很敏感,在搞不清左锐是不是喜欢之前,任何多余的扭捏都会导致左锐直接选择逃避这个姿势背后的所有含义。
余岁小心思兜兜转转,想想自己明天就要离开半个月,就怎么也亲不够,左锐的嘴已经肿了,余岁强行控制自己,借着胸口的起伏平复过分翻涌的情愫。
“左锐。”克制了好久,效果并不好。
左锐身体的痛已经平复得差不多,力气也回来了不少,扶着余岁的肩膀稍稍用力便将余岁翻到了身下。
“是不是不够?”左锐盖着余岁,武力镇压余岁起伏的胸腔,起伏的高低程度和频率,尽力忍耐却依旧浓重的呼吸,都足以证明余岁现在憋疯了。
离别之际不能做点什么的无力感确实让余岁很抓狂。
有过同样经历的左锐同情心和母爱一样泛滥成灾,这个时候他不想也不能搞事情,但犹豫几番,还是不忍。
余岁被刚才自己做错事情吓得不轻,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否则不会这么试探又讨好的撩拨左锐,只是没想到左锐没撩拨起来,把自己惹毛了。
现在左锐察觉到了异常,让他躺在
左锐一定会哄,可能骨子里对性和爱隐晦不谈的传统习惯,在这种事情上他从不擅长言语,都是身体力行。
所以左锐把两人的睡衣都扔到地上,从余岁耳尖开始往下亲吻的时候,余岁只能像刚才左锐揪他那样揪着左锐的头发,无力感却从心底向四肢蔓延。
“别这样……”余岁小声咕囔,又想哭。
左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听得出余岁的失望和制止,但发颤的尾音足以证明余岁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这种不敢不能累积,将来生根发芽的话,会让余岁对这种事情产生退缩和避让的心理,而这种心理一旦产生,想要主动的人总是会产生一些自卑的,左锐现在不确定两个人之间将来主动戳破窗户纸的人是谁,不管是谁,他都不想中间产生任何隔阂。
他希望爱情能带来的只有绝对的信任和愉悦,而不是小心翼翼。
所以即使两个人已经折腾够久了,现在直接睡觉才是正解,左锐也忍不了余岁的悸动得不到疏解,他总是以一种过来人的凄惨经历去幻想余岁此刻和之前憋疯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所以也只是顿了一下,左锐说:“教你,认真学。”
说是教,其实也没打算验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