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窝在尤斯身边好几年,一朝背叛差点把尤斯拖下了水,要是一年前李清卷走的那些资料足够让尤斯在股东大会上败退,现在的尤家恐怕早就变了天了,现在尤斯没有倒台,尤家肯定花了不少心思来搜寻李清的下落,然而李清看起来除了经济不足搞得略显狼狈之外,并没有受其他致命的打击。
要么尤家暂时没找到他,要么尤家暂时对付不了他只能在经济上施压,不管是哪一种,都证明这个李清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既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主意,如果是钱都好说,左锐就怕自己不明不白的被利用,用来对付尤斯还是用来威胁余岁,都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左锐别的什么没有,自知之明一大把,很多事情他自己能想明白,就懒得惹麻烦,等到真正用得上的时候再想办法,就不会像现在谈判这样被动。
坏就坏在,李清手里的信息对他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算算李清的年纪以及他的谋划心机,他知道的东西一定比左锐知道的更多更全面。
所以左锐听余岁的劝告,本着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的原则,跟李清说:“五万算我们父辈认识一场借给你的,如果你想要更多,你得告诉我这些钱你用来干嘛,另外,我要你手里的信息,必须真实,而且价格我说了算。”
一席话将李清的幻想彻底击碎,他只当左锐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是一个靠着皮囊游走在各少爷公子哥之间的变态,不过他下一秒又安慰自己,若是左锐真的没一点心机,断然做不到踹了尤斯转头就能榜上余岁这种金疙瘩。
知道半哄半骗从左锐这里拿钱基本也是不可能了,李清直接甩下一个重磅炸弹:“我手里,有两个存储盘,分别属于你父亲和我父亲,这个值多少钱?”
余岁瞪大了眼睛,家里的那个U盘里面的信息带给左锐的冲击有多大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样的存储盘竟然还有两个?
左锐一把拽住李清的衣领,死皱着眉头,“果然还有一个,另外一个存储盘竟然在你手里?”
李清瘦的两颊凹陷的脸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父亲也喜欢摄影,只不过他的设别并没有你父亲那样好,拍的也就不多,多半都是些数据和重要时刻的记录,船上这么多人就两个摄像机,你父亲的存储盘在我父亲手里并不稀奇吧?”
左锐像是抓住了一根能把他拽回悬崖边上的藤蔓,抓着李清的肩膀问:“那里面是什么内容?是不是录到了船为什么下沉起火的原因?”
李清想要撇开左锐的手,但是左锐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他奋力的挣扎在左锐的手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无力,只好放弃挣扎,“如果有这些证据你以为我会留到现在还无所作为吗?你以为我是你,只是,要个真相?”
左锐不理会李清话语间的嘲讽,把李清扔回沙发上。
李清的意思是,另一个存储盘里面的东西,也没有直接和沉船挂钩的信息。
左锐大口喘着气,他现在比之前更像个病人了,受到点什么刺激就控制不住情绪,但是之前的治疗明明是有效果的,他的情绪波动为什么还会异常?
李清看着左锐一副喘不上气来的精神走失的模样,嘲讽道:“你这个样子,和之前尤斯犯病情绪骤然失控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余岁尽力的安抚着左锐的脊背,左锐却陡然浑身僵硬,脸色皱成一团,竭力控制和不受控制在他神色中来回摇摆,最终落得满头大汗。
尤斯,又是尤斯,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这个令他厌烦的名字了,没完没了的总有人在左锐面前提起他!
余岁看着左锐脸色迅速涨红心疼不已,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抄起烟灰缸就要砸李清,被左锐拦住了。
李清被余岁突如其来的暴戾镇住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退到沙发后面,要是有必要他会立即拉开门跑出去,只是跑出去可能真的横尸街头也说不定、
一屋子三个神经病的既视感。
不过李清智商在线,看眼下的情形左锐对自己手里的信息根本不算特别上心,刚才他透露的那些信息可能只是让左锐印证了某种猜测而已。
倒是低估了左锐的判断能力。
但是李清想不明白既然左锐完全有能力也有手段尽早查明白并且报仇,为什么就这么一直拖着不愿意彻底放手一搏呢?
看左锐在余岁的安抚下终于冷静下来,李清作死一般又扔下一个炸弹:“我爸没死,并且曾经和你爸住在同一个病房。”
这回余岁没等左锐拉他,甩手就把烟灰缸砸向了李清,余岁没收力,还好李清眼疾手快侧头一闪,烟灰缸砸在他肩膀上,玻璃材质两个拳头大的烟灰缸和肩胛骨碰撞,砸出清脆一声响。
李清立即痛的跌倒在地大声骂了一句娘,换来的却是左锐轻松的嘲讽:“活该不是。”
在余岁暴走扛不住情绪的那一瞬间,左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清醒了,但还是没能拦住余岁甩出去的胳膊,眼睁睁看着李清被砸,要是砸在头上,非头破血流不可。
“好了,别我没犯病,你神经了。”左锐捏住余岁的脖子把人往怀里带,余岁呼吸呼呲呼呲的沉重,被摁在怀里还斜着眼睛瞪李清,左锐只好学他擡手把余岁的眼睛盖住。
余岁也快变成一个神经病了。
左锐叹着气,看到李清好不容易爬起来面如死灰的揉着自己的肩膀,很想笑就根本没忍,赤裸裸的再次嘲笑了一番李清,“你说你为什么非得刺激我们呢?”
李清不服气的想大声吼一句,看到余岁的怒视又噎了嗓子,可真见了鬼了,走哪哪儿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我就看不得你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还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左锐解释道:“非常上心啊,你这不也没给什么有用的信息嘛,好端端的商量你不肯,非要找话来刺激人,活该。”
李清左边肩膀痛的擡不起来只能垮垮的靠在沙发上,自认倒霉,不过连日来紧绷的神经被这俩神经病无常的行为一刺激反倒轻松了许多,“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紧张的要死要活要报仇。”
“能怎么报仇,怂恿我现男友去把前男友杀了,然后现男友去坐牢,我再傍一个更大的大款保护自己?”
完美的计划被左锐带着讽刺说出口,李清脸色红红绿绿的十分精彩,一口闷气憋得自己差点吐血,“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知道左锐又找了个小少爷之后,李清曾经很认真的思考过这个方案,如果能这样最好不过了。
豪门恩怨就让豪门内部解决,反正斗垮一家是一家,不会殃及他们这种小虾米最好,一开始李清发现左锐的身份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还想推波助澜让左锐去对付尤斯,反正左锐手段比他高明,不从正道入手反而剑走偏锋爬上了尤斯的床,报复起来总该比他快。
只是后来李清痛苦的发现,左锐这瘪犊子爬上了床就真的是为了上床,一条条精准有用的信息送到他手上就像泥牛入海,丝毫掀不起波澜,以至于他只能铤而走险挪走了公司的机密文件,没曾想尤斯最终还是留了一手,扛过了股东大会,他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只是让公司上市延迟以及股价的暂时跌宕,并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重大伤害。
余岁擡起脚远远的朝李清猛踹,“你怎么这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