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你的,不用力就是了。”
“胡说!你胡说!”余岁气的要冒烟了,又想起来早上出门问的事情还没得到回应,“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去江则云家里吗?你之前可没说你每天上班还要到别人家里去的,你不跟我说,等我把你送过去之后又折回到江则云家里去,这件事情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冤枉啊,首先,我压根没有每天去江摄家里,只是偶尔出任务需要会跟着江摄去家里拿东西,我是助理,如果江摄说他有东西拿不动或者直接家里汇合之后出发我不得听从安排啊,其次,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嘛,不想让你和江摄见面所以才不想过多的提起他,我怕你吃醋又缠着我一晚上不睡。”
余岁耳朵尖开始冒热气,他知道左锐说的是对的,但左锐一下把所有话题都拐到那件事情上让他无话可接,因为他确实是这样,但这都怪谁啊,还不是怪左锐一开始说什么一个月两次的屁话宣言,好端端的20来岁,正是肆意妄为的时候,这么大个美人在怀,一个月两次,开什么破天玩笑。
不对,跑偏了,余岁赶紧把自己的思路扯回来,“一个晚上不睡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
“不是,大部分是我的责任。”左锐擡手起誓,信誓旦旦的说:“今天一定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争取睡足八个小时,不耽误明天……”
“停!油嘴滑舌的。”余岁咽了咽口水,“回去你早点做饭就是了。”
“遵命!”
“不对。”余岁隐隐觉得这个结论哪里有问题,他好像还在生气呢,凭什么就让左锐得逞,但左锐都解释了吧,是不是还有哪里他没听清楚的,开车太费力气了可能没注意到,左锐态度良好,那还是算了,回家早点开始。
左锐噙着笑脸,就这样躲过去一场大闹腾。
趁着接下来两天的休息,学姐约左锐见了一面,这次没有选在外面,而是学姐自己定的,就在学姐事务所的总经理办公室,隔音,而且安全,左锐带着自己的电脑,认认真真的听学姐分析了一下所有的数据,结合学姐在这里的财税记录和何梁找的别家会计的做账记录,比对之下很容易就找出了何梁的财税漏洞。
何梁很谨慎,包括他手下做事的程家两兄弟也很谨慎,他们的财务工作没有交给一个事务所处理,而是按照挂名公司不同分别交给了不同的会计处理,这样一来各个资金流通的公司之间都存在数据差值,报税和退税之间的份额在单一的事务所看来,都是不完整的,而且有些数据显示,同一批货有两笔退税的记录,这些操作要是不懂的人肯定看不出猫腻,但是左锐做过退税报账和出口清税方面的单证,他知道要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能,重货可以直接一单分成两批走,至于在货物中分别加什么额外的东西达到重量,又是如何让客户多付一笔款,这是何梁的手段,不得不说他这个手段用的炉火纯青,光是出货报税方面,他既多拿了佣金,退税,提成,底薪,又做到了查无对证,因为每一笔流水几乎都是合法的,不是知情人拿着内幕证据去举报,压根就不会查到他头上。
光是这一个简单的方法,学姐就从账面上拆出了将近四千万的差值,而这十几年总货值和流水早就超过了三十几个亿,这只是何梁一个人手上的采购销售出入,加上程家的,公司其他股东的挂名公司,实际流水是当初尤斯都惊叹的数字,何梁手上层层剥削下来的油水更是想都不敢想。
难怪古语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拆分出四千万的时候,左锐这样对金钱没什么直接感觉的人听了都有点四肢发软,他不知道一个人要做到何等聪明,才能从别人口袋里掏出这么多钱的十几倍甚至二十几倍据为己有,而何梁不过是小学毕业,传言他做的最好的,也就是逞凶脾气大,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连自己亲哥哥的工作机会都毫不留情的抢了,母亲身受重伤,除了一沓一沓的现金寄回来,这么多年,他甚至没有回去看过。
人心狠至此,似乎也值这么多钱。
从事务所出来的时候,天刚好阴下来,傍晚的天空沉沉的压在方块似的建筑上端,感觉随时要掉落下来,左锐联想到前阵子外省地震的新闻,捐款的时候余岁说先捐五百万,剩下的物资等集齐了第一批再说,那个时候是左锐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钱的分量,左锐在有钱人中间穿梭惯了,500万放在平时听起来也没有那么真实,直到这笔钱变成救命的物资迅速运往需要的地方,直到今天,同样的大数额钱财出现在他的视野,他才有底气感叹一句,这是钱,也是命啊。
那500万,是多少幸存者短暂的救助。
那四千万,又囊括着包括他父亲在内多少类似的人的鲜血。
就着越来越压低的乌云,左锐在拎着电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看到远方水汽蒙蒙的开始向这边蔓延,他才拦车回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余岁没有再缠着左锐要跟过去查岗监督工作,而是每天乖乖的和左锐一起上下班,留在办公室认真的学习基础的摄影技巧和后期处理,偶尔也会跟着左锐出一出外景,拍一些镜头和照片留着学校做作业的素材,新学期开学,他估计要学电影拍摄基础了,小组外出作业也会多起来,大量的空镜头和过渡镜头会节省不少时间。
没想到他的小总裁和小老公,忙起来吃醋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