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

何文瀚虽然是个正经生意人，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那些暗地里的章程。

有人动手动到他身上来，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许焕有了叶泉这张保命符，何文瀚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不代表别人的嘴也撬不开。

当时他虽然光顾着照顾浑身是血的叶泉，可发生了什么他一概没落下，比方说赫连晟是带着谁离开的，卓宏章当时是被谁困住的手脚，以至于许焕有机会在背后偷袭了叶泉。

是那个拥有复制能力的Oga小朋友。

而让他对那小孩儿记忆犹新的，还属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用叶泉的智能机发出一条求救信号，坐标是赫连晟，赫连晟果然坐不住了，派出复制能力的小朋友过来探寻真相，结果正好落入圈套。

何宅暗室下，昏暗的灯光压抑非常，密集的铁网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封住，那个拥有复制能力的小朋友此时就待在小屋子里，面对着高大强势的alpha逼供。

说是逼供，其实何文瀚什么都没说，只蹲下身好奇地瞧着小朋友，一瞧就是一个小时，最后小孩儿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你抓我来就是为了看着我的？”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都不问我问题？”

“我是要问的，但你会回答吗？”

小朋友擡起头，“……当然不会。”

所以两个人继续沉默下来。

何文瀚不会限制他的自由，但却只局限于这间小屋子里，小朋友的眼睛很有神，特别招人喜欢，每次绕过何文瀚后背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扮个鬼脸，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转过来，如此反复几次，自己玩着玩着就觉得无聊了。

“不然你试着问我点儿东西？”

“只要不是绝对不能说的，我都能回答。”

何文瀚愣了一下，“嗯？为什么想要回答问题了？”

小朋友抿了下唇，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忽闪着，“因为我想回家了。”

何文瀚倒是非常大度，“那就回去吧！”

这次轮到小朋友诧异了，“你肯放我回去？”

“嗯，我对小孩儿比较宽容。”

何文瀚笑看着他，“尤其是……跟他长得一样的小孩儿。”

小朋友不知道何文瀚说得是什么意思，可如果早知道几句话就能让面前的人放自己离开，那他一定早就说了。

将好不容易抓到的小孩儿放出去后，风松问道：“要不要派人跟着他？”

“不用了。”何文瀚向远处一片漆黑的卧室看去，“我亲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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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瀚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拥有复制能力的小男孩一路而行，走到拐角夜色下亲眼看到他上了一辆黑色机车，机车很快消失在主路上，何文瀚掏出智能机，定位追踪显示出小男孩的行走路线。

黑色机车最终在一栋普通住宅区停了下来，小男孩也没说谎，他确实是想回家。

家里有位瞎了眼的老妇人，小男孩将复制出来的鸡腿端上餐桌，开心地说道：“妈妈，我今天赚了很多钱，快点吃吧。”

妇人的双眼蒙着一层纱布，纱布上隐隐还有血迹，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寻着声音摸索过去，摸到小男孩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乖孩子，妈妈不饿。”

“妈妈饿的，妈妈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小男孩低头蹭了蹭母亲的怀抱，突然有点难过，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滚烫的眼泪刮蹭到妇人的手指上，手指突然像被烧着了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瞎了眼的妇人没说话，想要伸手去抚小男孩的脸蛋，整个身体却在接触到眼泪的那一刻，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球体一样干瘪下去，亦如在何宅见到的赫连晟一般。

何文瀚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擡步要往屋里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么恐怖的能力能为我所用，想不到吧！”

是赫连晟。

何文瀚没回头，眼底满是嘲讽，“你真身不敢过来，就只会弄虚作假找些替身，还真是悲哀。”他说完，回首利落一击，直接将复制出来的赫连晟打回原型。

然而下一刻，又有不同动作的人从那栋楼中出来。

何文瀚不再动手，因为他知道，源头在屋里那个小孩身上，只要他还在，复制能力便不会消失。

“用他小时候的模样做这些，也是你纪念他的一种方式吗？”

“不行吗？”赫连晟的声音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叠音很大，“你看到这一幕，是不是也不忍心下手了？”

“即便你知道，那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怪物。”

何文瀚只能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就算明知道这个小孩儿是假的，模样也是假的，但看着跟叶泉儿时一模一样的脸，还是叫他不忍心下手。

“所以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何文瀚问。

“你居然会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此时属于赫连晟的影子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从居民楼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