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叶泉眼底一片怅然，绝望感似要将他淹没，恶魔般的利爪前仆后继，疯狂涌出。

护卫队手持武器对准叶泉，“停下来，快停下--”

然而叶泉却什么都听不到，眼前不断涌现出令人绝望窒息的画面与声音。

倒在血泊中的妈妈、身体四处满是炸药的爸爸、冰冷的实验台以及此起彼伏的声音……

“岁岁，我是妈妈啊！”

“岁岁--”

魔蛊般的声音环绕于耳，让他难以找回自己。

意识在远走，仓皇之下，他随手抓起一只碎了的玻璃杯朝声音来源扔过去。

其中一名护卫手一抖，不小心对着叶泉按动了机枪。

砰的一声枪响，于香草厅一层环绕而起。

子弹穿肩而过，巨大重力下，叶泉踉跄倒退，无意识扶了一把身边的霓凰图腾琉璃柱才勉强站稳。

大片鲜血缓缓涌出，浸染在了衣襟上。

而何文瀚冲下来的身影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穿堂而过溅起一道血丝。

他凌空而下，S级伏特加信息素穿刺而来，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单手揪过开枪者的衣领用力一甩，直接将其砸进香草厅光滑无痕的大理石地面上，坚硬的理石地面轰然倒塌，袅袅烟尘飞舞，周围人纷纷后退。

何文瀚满眼愤怒，转头看向一众护卫，厉声道：“谁准你们动的手？”

护卫们满眼惊恐，枪支在手中瑟瑟发抖，“是，是--”

是了半天，也是不出个所以然。

“滚。”S级信息素浓郁带着压迫，周围所有alpha都变得不适起来，那些Oga更是双腿发软颤抖地瑟缩进角落中。

没人能在暴怒的S级alpha威压下从容而立，就连叶泉也不例外。

Oga微仰后退，此时顿觉呼吸困难，好在何文瀚很快顾忌到身边人的状态，及时收起压迫性信息素，也间接给了众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肩头强烈的痛感让叶泉找回一丝理智，春藤瑟缩而回，最终不再动作，并在何文瀚望过来的瞬间收进指缝。

何文瀚深眸转动，气息发沉，感受到面前Oga的不安，刚想上前安抚，却又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叶泉的双眼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雾，眼前仿佛晃过无数人影，氤氲着清泪的眸光蒙着水雾浸着红，叫面前的alpha挣扎了好久都没能压下那抹心疼，“先回家。”

然而叶泉只是无措擡首，静静地望了一会儿人，便低下头去。

明明什么都没说，那一瞬间，却如同诉说了千言万语。

只静静一瞥，便将自己心底的所有情绪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心爱alpha面前。

那双眼透出的所有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件事，你在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何文瀚顿时有些慌，然而此时的情况太复杂了。

“泉泉，过来。”何文瀚张手想拉叶泉，可还没等迈步，脚下突然虚浮一晃，一道隐形防护罩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绊住了他的脚步。

下一秒，叶泉所在的琉璃柱周围突然烈火炎炎，巨大火花爆闪出璀璨的光，隔空形成的屏障将所有人阻隔在外，带着轰鸣声的屏幕不断闪烁。

无形中，有一双手突然出现在叶泉身后。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

子弹虚空划过一道发亮的光线，两枚子弹在叶泉眼前爆开并形成囚锁。

叶泉眸光未偏，春藤绕过琉璃，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已在春藤缠绕下于虚空中卷起，面前囚锁在瞬间被斩断。

然而寒刃未停，叶泉刀起偏锋，晃过一道弯月般的划痕，直接将琉璃柱身后伸出的手快狠准地嵌进柱体上。

随着‘啊’的一声刺耳尖叫，白鹇细腻的手指被刀锋嵌进柱体，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流淌。

他面颊微湿，带着涔涔汗水，脸上惊愕表情瞬息万变，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惊慌失措的眸光在见到叶泉时尤为明显，“这是？”哪儿？

叶泉曾见过很多次白鹇，虽然他每次都会以不同形态出现，可每次见到，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面前的人，因为不管他如何变化，看自己的眼神都从来没变过。

叶泉无法形容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看着明明很乖，却又觉得像是在挑衅，明明很淡漠，却又仿佛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白鹇的能力是虚幻之境，那里很难看破真身，所以不止叶泉，还包括其他人，没人见过真正的白鹇，然而这一次，当他的手掌被叶泉嵌进琉璃柱上后，随着鲜血流淌，竟直接破除了原本的幻境。

高挑消瘦的身形、白皙的面容、清秀熟悉的五官--

难怪每次见到白鹇，他的心底都会生出一种异样感来，看着那张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叶泉终于明白了那种熟悉感的来源之处。

握着刀身的手指在颤抖，当见到白鹇本来面目的刹那间，他终于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虚镜来源，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裂，他带着三分犹疑、七分心酸，偏头看向何文瀚。

透过叶泉望过来的那双眼，何文瀚清晰地看到了Oga眼中的痛苦与失望，他想说这一切不是他做的，白鹇的出现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