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何文瀚伸手抚过叶泉的脸颊，很轻地揉了揉，半晌才低声说：“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时间会有点久--”

“可能--”何文瀚低下头，继续说：“可能等我回来，小熊猫都出生了。”

叶泉心底泛起一股难掩的酸涩，却迟迟没开口问他要去哪儿。

何文瀚用指腹刮了一下他通红的眼尾，“你跟孩子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不带我去吗？”良久，叶泉才开口问。

“不行。”

“你又想背着我去结婚？”

何文瀚失笑，他抵过Oga的额头，将人搂紧，揶揄着，“是啊！你介意吗？”

叶泉便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苦涩，越笑越难受。

他伸出手，捏住何文瀚乱动的指尖，突然说：“我其实比较介意那三十五张照片。”

“嗯？什么？”何文瀚看着叶泉，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也想要。”叶泉的声音很轻，“你从来都没跟我一起拍过照片。”

Oga仰起头，“可你跟白羽廉有。”

何文瀚立刻想起当初为了敷衍订婚宴去拍的照片以及叶泉闯入马格里香草厅的事情。

可他没解释，而是伸手将叶泉的智能机拿了过来，“我们先拍个三五十张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仿佛三月的风荡在心间。

叶泉伸出手，抵过那坚硬的胸膛，“这就想打发我？”他难得使起性子来，扭捏着侧过身，结果还没等这股扭捏劲坐实，就被何文瀚拽了回来。

“那你说怎么办？”何文瀚温声，“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办。”

“是吗？”

“是。”

叶泉望着那双深如星空的眼眸，不确定地问：“怎么都行？”

何文瀚点头。

叶泉笑了笑，却没真的说些什么，其实他知道何文瀚为什么要离开。

云中星不合常理的事情频频出现，一件比一件怪异。

何文瀚被虚体侵占意识，现在时而混乱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做些什么。然而混乱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当初在海底结界发生那件事后让他情绪崩溃以至于对自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事后看着自己被弄伤的身体以及差点流掉的孩子，他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离开。

后来从沈腾跃口中得知，为着这件事，何文瀚其实非常自责。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何文瀚都没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来应该是虚体的事情没得到解决。

叶泉懂他，所以尊重他的决定。

他想离开，想一个人解决，他便给他这个私人空间，装作无事发生，让他安心。

“泉泉--”他开口，心中一片酸软，再次问了那个问题，“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吗？”他汲取着那些散出来的兔耳兰淡香，吻着oga的侧脸，克制着随时都有可能崩盘的心态，轻声低喃。

叶泉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所以，别想蒙混过关。”

然而当何文瀚离开后，叶泉却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何宅，而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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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赫连晟回来后，叶泉第一次主动找他。

地点就在何宅不远处的一座小公园里。

清晨的冷风吹得急，赫连晟来的时候，叶泉裹着围巾正望着凉亭对面的那片湖水失神。

腹部比之前在迷雾森林看着要大了一些，算算日子，估计是要生了。

迷雾森林的事情发生的太猝不及防，以至于他们都没能好好告个别，虽然在某些事情上他确实利用了叶泉，但不可否认，他对他的感情是真的，想弥补他的心也是真的。

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况且叶泉也根本不在乎。

“我想知道虚体与何夫人的关系。”叶泉单刀直入，很快说明了来意。

赫连晟第一反应就是他怎么会知道‘虚体’的存在，还知道何夫人跟虚体有关系。

可当叶泉那句‘我去了海底结界’的话一说出来，几乎是在瞬间，他就明白了叶泉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关于虚体的存在，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他也只不过是只弱小无依的兔子，被当成实验对象弄得奄奄一息也没人来理，最终被那女人带走保住一条性命，他原本以为那是救赎，却没想到是更加不可饶恕的罪孽深渊。

赫连晟本不想多说，毕竟对他来说，那是令自己都感到不舒服的回忆，可望着叶泉的时候，又觉得那些被扒开的往事虽然伤痕累累，却也是另外一种变相的报复。

“你既然去了海底结界，就该知道当初儿童失踪案背后的真相。”

“是白玉乔在操控这一切。”

赫连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既然你找到了那里，我也不想再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