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

鸢尾花的味道在折叠空间中散开，带着雷击般的密集闪电，华丽的尾翼形成点点火光摇曳在虚镜中。

她看向叶泉，冷笑连连，“失去孩子时你是怎么说的？”

“这么快就忘了？”

“alpha的心是石头做的，你怎么能期望他待你比待自己还好？”

“岁岁，你还要上多少次当才能长记性？”

“女士--”

叶泉开口，眸光淡漠而冷静，“不是所有的alpha都是索亚王，也不是所有的oga都是您的对照组。”

“我们总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带给我们的不止仇恨这一种情绪。”

微微亚呲笑一声，很难相信这话是从叶泉口中说出来的。

“你倒是可以反过来安慰我了吗？”

叶泉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将眼下局势讲清楚，“挑起战争对您没有任何好处，索亚子民哪怕没有无辜者，他们的恶自有天收，而您，不需要一直背负那些。”

“可这么多年，我没看到。”

微微亚高悬虚空，俯瞰地面的人，“岁岁，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吗？”

“为了这么一个肆意践踏你尊严、随意伤害你的男人？”

“你应该还不知道，他接近你的真正目的吧！”

“加入激进派、研究腺体、从中获取暴利，当初迷雾森林的地下工厂表面被捣毁，暗地却被他接盘继续做起研究，你以为你三生腺体的秘密是怎么被揭开的，如果不是他，不是这个男人，当初星霜的期盼或许真能成真。”

“你母亲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封印的三生能力却被他释放，你好好想想原因。”

微微亚原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会让叶泉重新认清事实，万没想得到的只是oga平静无波的眸光注视。

“所以您--究竟是想拉拢我？还是他呢？”

彼时，微微亚终于明白，不管她说什么，叶泉都不会再信她。

“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往日情分了。”

随着话音落地，微微亚猛然出手，双手摆起引来无数惊雷于瞬间砸到叶泉与何文瀚面前。

何文瀚护住叶泉，绕身做出攻势，羽翼风势迎面而上。

砰砰声不绝于耳，虚无地面塌陷又愈合，整个空间烟火袅袅。

何文瀚在施展羽翼一飞冲天之际，借力将叶泉送出十丈之余。

他在平地立起一面巨大防护盾将人罩住，“老实待在这里，外面的一切交给我。”

叶泉不等说话，已被alpha伸手捏住下巴并狠狠吻了一下，“记住，你是有alpha的人，打架这种事，留给我就行。”

“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护盾罩起弧度，加强盾力，alpha松手，迎着无数雷电而去。

随着alpha身影离开护盾，两道身影立刻缠斗在一起，微微亚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招式越发凌厉无情，虚界上空幻彩一片，到处充斥着恼人的无休止战争。

虚空中，电闪雷鸣般忽明忽暗的云团聚散离合，五彩强光在眸间闪烁不停，巨大电流砸出一道又一道的龟裂痕迹，可随着强大的折叠空间又重新复位。

双方无休无止，足足打了好久，叶泉担心何文瀚安危，想出护盾，却发现alpha在护盾周围设了一种禁锢之力，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解开S级alpha所设置的禁锢。

叶泉心下越发不安，惶惶然，觉得这一切怪异又令人迷惑。

在这场战斗中，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来时的目的，也忘记了alpha与微微亚的斗争是因何引起的，恍惚中，觉得好像是在救人，可救得是谁，他却又不记得了。

他看着眼前那些被劈成碎片的空间，静默中见到碎片上倒映着自己的剪影，脸色苍白如纸，眼眶薄红，带着一种放空的惆怅。

他想，这是他吗？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些无力□□的过往--

就在这时，空间内部突然传来一声爆破，虚无的强光带着凤羽直入云端，哀鸿一片，赤红色的鲜血顷洒于折叠虚空中。

两道身影在这之后骤然分开，虎翼斑驳，虚影放空，白虎虚软的四肢被凤羽刺穿，浑身的红色刺眼如璀璨流星划过地表，脏腑四肢足足插了好几截十几寸长的巨钉。

白虎的身体被钢钉刺穿，四肢被钉进虚幻的折叠空间地下，流了满身的血。

叶泉楞在原地，看微微亚落于身前，扬着好看的羽翼翅膀，居高临下，“只有将决策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岁岁，我说得对吗？”

羽翼尖刺再次向着alpha静止不动的身体狠狠刺下，一股热流突然从叶泉眼中划出。

oga拍动防护壁垒，然而所有声音都被阻隔在外，嘶哑不真切的声音像是一只无力□□的病猫。

他用力撞击防护盾，不顾一切想要去到alpha身边。

最终，在alpha四肢被彻底削断之时，防护盾破碎成片。

奔赴的脚步成空，oga仿佛一脚迈进了深渊，所有感官都在缓慢流逝，如同一幅幅慢镜头，带着oga的不舍砸进雨点般的海潮中。

叶泉撞撞跌跌，最终攀爬到何文瀚染血的身侧。

无数血色蔓延，血腥气占据了整个空间，oga的身体在发抖，一种锥心刺骨的痛在心海里蔓延。

“泉泉，对不起--”

何文瀚说着咳了一口血，鲜血从嘴角缓缓流淌下去，咳声呛了他满脸的血。

叶泉擦着alpha脸上的血液，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你不要我了吗？”

“你不但不要我们的孩子，你还想不要我？”

“我--”

“你说过让我信你，你说不会让我失望。”

可不管叶泉说什么，换来的只有alpha一声声呛血的‘对不起’。

心底无数悲伤涌现，血色充斥在眼眶中，他紧紧抓着alpha的衣襟，汲取着那些快要散了的信息素味道，往事历历在目，悲伤的、痛苦的、难过的、欣喜的、张扬的、以及那些曾经期待的过往与未来。

那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不会再存在。

alpha涣散的眸光望着他，痛苦与不舍的神情在游荡，最终却随着闭上的眼睛而消失。

“何文瀚……”

胸腔像是有团火在蔓延，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直到完全控制不住。

分裂化的身体突然燃起熊熊火焰，折叠空间在烈火中被彻底焚烧粉碎。

凤凰真正经历涅槃的那一刻，所有的异能都在沉寂中消失，就连制造了折叠空间的微微亚都一并焚烧于熊熊火焰中。

烈火，焚烧、摧毁一切的怨恨在徜徉。

金色华羽的凤凰旖旋而来，带着满腔愤怒，对着烈火中焚烧的微微亚就是一记虚影利剑。

剑入肺腑，爆出一团足以驱散一切的强光，将微微亚整个人打散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