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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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当天中午,新郎和伴郎们出警去了,没能及时赶回来。
白小梨本打算离开,指导员却拉住了她。
“走走走,食堂里摆了席,那小子不靠谱,我还能亏待了你?”
白小梨生生被按在了主位上。
她第一次坐主位,有些惴惴,左边是周凛冬母亲,右边是龙子云和舅妈,压力加倍。
她拘谨地看了眼那位书卷气极浓的大学教授,小心翼翼给婆婆倒了一杯温水。
“妈妈,喝水……”
周母点点头:“好。”
然后没了,到走都没再同她说一个字。
指导员似乎看出她的无措,热情地招呼着所有人。
仿佛今天嫁给周凛冬的人是他……
食堂空间很大,但装修十分老旧,消防队的人平时就在这里用饭、看新闻联播,如此朴素的桌面上却像模像样地摆了小牌牌和伴手礼,甚至铺上了一层丝绸桌布,每把椅子的背后都用救生绳绑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掉皮的墙面上挂了一个横幅,上面写了“恭喜白小梨女士和周凛冬先生喜结连理”几个大字,还是黄色的,红得耀眼,土得突出。
由于消防员们不在,所以房间里只稀稀落落十几个人,其中一桌还是后勤班的,白小梨不太熟。
后厨内,炊事班的热火朝天,颠勺拼大火,后厨外,只能用冷清形容。
可白小梨能感觉到,周凛冬尽力了。
她理解他的突如其来。
他不是普通男人,做不到预定酒席,广宴亲朋,给她一场风风光光的盛大婚礼,事实上,白小梨已经做好了不会有婚礼的准备。
然而周凛冬还是给了她一个婚礼,尽管仓促,尽管简单。
白小梨抠着手指傻乐,这时,后厨那边忽然响起一道有力的男声。
“上菜咯!”
白小梨循声望去。
她认识炊事班班长,这个人不是。
男人身高一米九五,和周凛冬相差无几,头发精心打理过,身材保养极好,一副商界精英的派头,如果不是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围裙,白小梨只会以为这是谁家总裁出来了。
男人往桌上放了一盘红烧大肘子,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对白小梨伸出手:“你就是小梨吧,我是小冬大伯。”
白小梨瞳孔地震。
还真是总裁啊?
而且是云城首富的总裁。
难怪眉眼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亲戚。
这么有钱的富豪居然会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白小梨恍恍惚惚,和大伯轻轻握了一下。
菜上齐,开席。
酒过三巡,大伯喝高了,和龙子云论起了兄弟,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吐字含糊不清:“忘了,我该给侄媳妇红包……”
他摸了摸口袋,艰难掏出一个红封,塞进了白小梨掌中:“钱呢,大伯随便意思意思。”
“谢谢大伯。”白小梨捏了捏,很薄,好像只有一张纸,她眯着眼瞧了瞧,差点吓傻。
支票。
她一时没数清多少个零。
好一个“随便”、“意思意思”,和周凛冬说自己家开小卖部如出一辙。
大伯语重心长道:“你别嫌我给的少。”
白小梨疯狂摇头。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吗!
“我呢,太有钱了。”
这是实话。
“我要是给你钱,就显得没诚意,所以……我给你做饭。”大伯咯咯笑,可能是因为没结过婚,这笑里还带点少年气,“总裁掏钱的多,总裁炒菜的,没有!”
主打一个出其不意,不走寻常路。
说完,他扭头看了眼周母:“若兰,我今天表现好不好?”
周母浅浅微笑:“快坐下,别在孩子面前耍酒疯。”
大伯乖乖坐回去,杯里的酒换成了牛奶。
白小梨嗅出了一丝古怪的味道。
她觉得大伯此刻像极了一只摇尾巴的小狗。
指导员戴了一张看透一切的面具,抱着真-小狗壮壮喂饭。
今天喜事临门,壮壮难得上桌,哐啷哐啷,风卷残云,饭后小舌头一吐,歪着头鼓着肚睡着了,平安和儿子在一边看着,笑得前仰后合。
于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婚宴结束了。
白小梨被龙子云拉到家楼下,见白小梨想跟着上楼,翻了个白眼:“回你自己家去。”
白小梨只能步行回大别墅。
家里没人,她卸了妆、褪去白裙,捧着支票仔细数了数,好家伙,一个亿。
一个亿!
有钱人的生活果真朴实无华。
她上了楼,躺在床上,打算睡一个回笼觉,皱着眉思考了会,她又爬起来,拉开抽屉,取出一盒大象盒子,压在了枕头底下。
希望自己今晚别被戳穿,她祈祷。
人是凌晨回来的,胃是半夜刺痛的,白小梨睁开眼,巨型怪物正攥着她的腰上下。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只看到他健硕的轮廓,和夜色也难掩的一双的幽深不餍足的眸,他专注地盯着吞没他的地方,面部肌肉紧绷,唯有喉结滚动。
“醒了。”
他俯首,但巨大的体型差让他只能亲到她的额头,他干脆伸出粗糙的舌,往下一刮,如愿品尝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