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的手指顺着头发,抚摸向因为被撩起头发而露出的后颈的虫纹:“这纹还挺好看的。”
克莱尔皱眉。
被雄虫夸虫纹好看,在他耳朵里就像是既得利益者在夸被压榨的虫身体棒能多打多干活一样,说:“这好看给你你要不要。”
脖颈上轻抚的手指突然用了点力,按在那片虫纹上。
本来雄虫的信息素就容易引起意动,被抚摸的时候就有些身上发热,现在被突然一按,克莱尔便跟按中了什么xue道似的,杀气腾腾地扭过头来:“找死吗?”
雄虫举起手,满脸无辜:“怎么了?”
克莱尔正准备开口,看着对方脖子上那罪证一样的一圈儿红,又不好再发作,只能重新坐回去,不再吭声。
何季憋着笑,手指借着给他剪头发的间隙,有些恶劣地玩笑似地时不时抚摸过那片虫纹。
有时还抚过耳垂、锁骨,甚至在扫头发的时候擦过胸前某些地方。
克莱尔被弄得浑身燥热,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神像要吃人:“你真的想找死?”
何季还是那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普通地在帮忙剪头发”的眼神,弄得对方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好不容易煎熬的剪发过程结束,克莱尔一等盖在身上的塑料罩掀开就站起来,避开何季去看镜子。
何季看向对方下半身,抿唇笑笑没有揭穿。
镜子中的虫状态很好,头发剪短后更显精神,被服务的顾客很满意:“还可以。”
何季收拾着东西,看向空旷破败的仓库,把刚刚给克莱尔头发吸水的毛巾挂在架子上,又放了些其他的不起眼但实用的小物件在角落:“我事情多,没法完全顾得上你,你要是缺什么主动提。”
就像刚刚那种可以吸水的毛巾,卡马拉尔星昼夜温差奇大,如果晚上头发湿了就很容易着凉,这种毛巾便属于生活必需品。
但他和克莱尔见面的次数有限,主空间也有工作,难以面面俱到地布置好一切。
克莱尔也不矫情,直接说:“你找点药来。”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何季闻言眉毛皱到一起。
只不过是随口一提,对方却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流露出一目了然的关心模样。
克莱尔虽然不喜欢对方平常将自己当做个普通娇弱雌虫的那种照顾做派,但是被这样重视,却还是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他看向自己的腹部:“晚上肚子上的伤会有些痛,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老是困,想睡。”
何季沉吟了下,问他:“那两只虫你分水给他们了吗?”
“分了。”
“那两只虫”,是被单独拎出来,何季特意叮嘱过要在断水期间结交送水的虫。
克莱尔见面时,能看出其中一只战斗力不弱,是个可以拉回自己阵营的好苗子。
另一只却没有什么特点,没看出被特殊对待的用意。
何季说:“瘦的那只是个很有名的医生,技能很全面,你把身体的情况跟他说下,缺什么药告诉我。”
克莱尔一顿。
连医生都给自己找好了······
他看向不远处的雄虫。
没有自己高大,成天戴着个蓝口罩,不肯用真实面目示人,说话做事也老是让他火大。
但却没有忽略过自己每一寸微小的感受,在每次需要的时候都出现。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其实期待过有这么一只虫会陪伴在自己身边。
因为可能性太低,所以直接放弃了,才那么疯狂地在战场上厮杀抢夺功勋,就是为了给孤身一虫度过余生做准备。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点像一直瞧不起的被给点施舍般的好意就动心的恋爱脑,可是,他确实从来没有从谁身上得到过这些。
战友没有、雄雌父身上也没有、更别说差点结婚的那只垃圾雄主。
他不求雄虫长得多好看,也不求对方地位有多高,也没想对方能有多大能耐。
只要那只虫能让他放下戒备,安心地在家好好睡一觉,起床能有个喘气的在旁边打个招呼,回家灯是开着的,也就够了。
他可以一辈子保护着那个虫,不会让任何虫欺负他。
只要对方不背叛自己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克莱尔上将,您晕船出乎意料挺快的···(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