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林钧宸,裴远就觉着自己的手在隐隐作痛。在远大理想和现实的恐惧之间,裴远犹疑不定。
犹豫再三,少年终于还是推门而入,裴远显得有些局促,他左手撑着门框,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似得压低声音向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家伙吼道:“我想参军!我要把白皮猴子赶出平国,重振山河!!!”
“所以?怎么做?”林钧宸好整以暇的投来目光,绕有兴趣的反问。
裴远一愣,随即坚决道:“击败他们”。
“那怎么击败?”
显然裴远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无法应答的少年不由一愣。
就像平国无数爱国志士一样,裴远有着赤子之心,然而也像绝大多数爱国者,裴远也只有赤子之心。
没有反思过家国何以沦丧,不曾追究过当下国力几何,更不曾深思该如何御敌济国。单凭者一腔热血,就妄想挽狂澜于既倒。
被问住的少年却没有一直楞下去,裴远擡起头笃定的展颜一笑:“一定会有方法的。”
裴远笑的灿烂,金色的阳光流转在少年的脸上,一股朝气,蓬勃倾泻。
少年身上溢出的是现今死气沉沉的局势下少有的生气与活力。
林钧宸竟一时也晃了神。
回过神的林钧宸莞尔,随即调笑道:“当我的警卫,敢不敢来?“
此话一出,裴远果然方寸大乱,一失方才的自信与笃定。踌躇半响,却终是低吼道:“敢!!!”。
“那就来吧。”青年向裴远伸出手:“记住现在的你自己,然后,欢迎成为一名军人。”
裴远没有回握,少年立正站直,竭尽所能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父亲,我不会回戴州。”少年的的背影笔挺,语气中是斩金断玉的决绝。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显然对面的人对少年的品性也知之甚深。
“豫州一失,戴州势必也会陷入战火,父亲要早做准备。”
“我会照顾好自己。”
不难判断,电话的那边选择了妥协。
“嗯。”
“父亲和叶叔也保重身体。”
文择元放下话筒,却冷不防的发现身后一个人正盯着自己:“你干什么?”
林钧宸:“不是你喊我来的?”
随即还递出了一大袋子的糕点蜜饯。
文择元望向他:“金叔告诉你的?”
林钧宸不答只问:“你就说要不要?”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文择元默默的接了过去。
林钧宸心情好上不少:“行了,找我什么事?”
文择元从一旁的桌子上取过一个信封:“你的信。”
出于打击报复,又补充道:“不对,是情书。”
情书?!什么个情况?!林钧宸一时懵圈。
只见浅黄的的高级信封上,“给林钧宸同志的情书”几个簪花小楷赫然在目。
“择元你等等!”林钧宸一把抓住正准备离开的文择元。
“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文择元不为所动:“所以这和文某又有什么关系?”
林钧宸连连摇头:“当然有关系,这可关系的我的名誉,不行,这不行!!”
林钧宸不由分说的拆开信封,看到落款便爆了粗口:“就知道是刘云天那小子,老子早晚收他!”
林钧宸赶忙解释:“这是我在军官学校的同学,我们俩密码学的时候无聊就自己搞了一套编码,这封信不是表面的那个意思。我跟你讲密匙跟解码的方法!”
“没兴趣。”
林钧宸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林钧宸自顾自的把信上面的特定的字按照他比划的规律拆拆减减排列组合腾下来:“你看!”
信的内容赫然变成了:“豫州事危,万望兄莫逞一时之勇,从长议之,徐徐图之。”正紧部分完了还接了一句和上文极其不搭的话:“要是怕回青州被五伯收拾,可以来关州,哥罩你啊!!!”
文择元困惑:“你们这样写信,不累吗?”
林钧宸忙摆手否认,划清界限:“我又不像刘云天那么闲,我要是写情书,择元可不要多想,那一定就是情书。”
文择元:“?!!”这很值得骄傲吗?
林钧宸干咳一声,讲回正事:“收拾一下,满哥回来我们就离开,那果脯就算你头一个月的军饷了。”
“金叔同意了?”
“自然。”林钧宸无奈挠挠头:“就是附加条件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