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他已忘却梦中。
在那个尘封日久的‘梦’中,玄甲红袍的将帅在霞光满天的背景下,对面前的青年温柔一笑。
他说:“等我回来”。
在那个尘封千年的的‘梦’中,年仅十八的少年王侯、铁甲银铠。
漫天飞花纷纷扬扬,裹挟着道不尽的相思倾泻而下,他缓步走向树下浅眠的青年,单膝跪地。
他浅唤青年名姓,只道:“我回来了。”
一般来说,对于林钧宸这种调笑的话,文择元都会采取战术性无视的政策。
但不知为何,文择元鬼使神差的回答了林钧宸。
“恩。”
诧异于对方竟然回应了自己,林钧宸楞楞的看向文择元,对上少年的视线,片刻无言。
隐约中忽又感觉就应当是这样,这样的说,这样的答,如此熟悉。
四目相对,流年似水,山河寂寥。
第二日,周虎就收到了来自徐老三的“情报”,在信里徐老三明确的给出了指挥所的位置,并开了西寨三当家的价码,为表诚意,徐老三附赠了周虎一份巨大的见面礼——17号,也就是三日后,林钧宸将带烟岩大部分兵力突袭廖云峰部,预计作战时间为17号凌晨到下午三点。
“就他徐三儿也敢妄想三弟的位置,呸,也不撒泡尿自个儿照照!!”西寨二当家尽是不屑。
周虎:“自然是咱自个的,但这徐三儿也不妨用一用。”
三寨主:“大哥的意思是?”
周虎:“烟岩一直是块好地方,两面环水,易守难攻,我们若是乘林钧宸攻打廖云峰之际占了烟岩,再在烟岩下方设伏,岂不是一箭双雕。”
“怕只怕——”周虎咂了一口烟枪继续道:“怕只怕这信背面是黑的。”
二寨主:“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周虎:“那也要确认,老虎不在,省的白白丢了性命。”
周虎:“老二,你回信徐三儿,就说我们不熟悉路,请他来带我们过去,事成之后,他就是我西寨的二当家。”
二寨主:“大哥是要把徐三儿攥在手里呀。”
周虎一哂:“不把命抵在我这里让我如何相信他的空口白话。”
周虎:“还有,老三你17号带几个身手好的兄弟,找几套救国军的衣服,扮成溃兵,去踩个点。不要弄出大动静,惊到林钧宸,也不要啥也不干,试试看有没有埋伏。”
三当家利落应声:“得嘞,大哥!”
周虎再吸一口手中的烟枪,思虑半响:“那笔来,我给廖云峰写封信。”
徐三这边收到回信,心知这一趟是九死一生了。
但已经走了错路的他,注定无法回头。
他怕死,但没有用。
注是他下的,下错、他不认也得认。
这是个吃人的世道,谁都没有退路。
当晚,徐三大哭了一场。
之后,他留下一封信踏上了不归途:“我去把周虎引出来。小非他是无gu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无辜的辜徐三写不到,用了拼音。
负责监视徐三的人把信递给了曹豹问:“营长,不拦着他吗?”
曹豹摇摇头:“不用,这家伙好赌,但绝不会压上他弟弟的命。”
曹豹不由想到了那个叫徐非的少年。
与徐三不同,徐非天性糯弱,不喜争斗,比他晚两年的兵都能欺负到他头上,靠着徐三的关系近了相对安全的后勤部门。
徐三有心护他,但毕竟只是个小排长,手够不到那么远,只能干着急。
曹豹叹了口气:“才十六岁吧……”
曹豹将信夹到一封文件内,递回那个战士手中:“送到团指挥部,让那边决定徐三和徐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