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择元:“那说明少帅的表达能力有待加强。”
直达本质,一针见血。林钧宸有着极强的军事素养和政治敏感,但若是让他把每条决策都一板一眼的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却是难以办到。
林钧宸有些无辜的摊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底下那群参谋还要解释,我有什么办法。”
文择元无奈:“少帅能一眼看出来,不代表别人也能一眼看出来。”
他看向林钧宸,郑重道:“上位者,不光要知道该怎么做,更要知道该如何说服他人按照你的想法做。”
林钧宸不以为意:“反正择元知道我的意思,我有择元,不就行了。”
文择元:“……”
文参谋长目光锐利起来:“文某好像记得平都大学迁回来了,少帅不妨用好好利用下空闲的时间。”
林钧宸内心顿时警铃大作:“本帅这不马上要动身去仪州,忙的紧。呀,差点忘了,我马上还有一个会议,择元我先走一步哈。”
一瞬间,某人就脚底抹油,不见了踪影。
看着自家顶头上司落荒而逃的背影,文择元长叹一口气:“不让人省心啊……”
直升机的旋翼已然开始轰鸣,而年轻的将帅却依然忧心忡忡的挪不动步子,滞留在机场的草坪前。
“这几天我不在,择元你要管住自己啊。”林少帅满心的忧虑,语重心长。自己这一走,统帅部就没人能管着文择元了,林钧宸那是真的半点都不放心。
“记得按时吃饭,按时吃药,尤其不许打架!”
“话我已经放下去了,我不在的这几天,部队里那个敢私自和你打,军饷半年起扣!”
“上回那个黑擂已经让我给拆了,九五街绝对不许再去。”
“天寒,政府发的那套冬装料子不行,穿昨天我让喜耀拿给你的那几套。”
“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廖云峰曹豹武平他们,择元只管用就行。”
“……”
一旁的裴远目瞪口呆,林少帅竟然如此能絮叨,裴小朋友心中林钧宸的那个高冷的形象碎了一地。
而林钧宸身后的喜耀这表示,小少爷,要出远门的是你诶!你不觉得你和文大夫的位置反了吗?!
这时候,不是应该文大夫对你说这些吗?!
这些,林钧宸自然是毫无察觉,林钧宸继续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终了,才调笑道:“冀州和仪州的电话线前几天才通的,择元可要善加利用哈。”
“恩。”文择元意外的没有反驳:“注意安全。”
林钧宸一愣,旋即展颜一笑:“等我回来。”
螺旋桨裹挟着的劲风将四周的草纷纷压向地面,直升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文择元看向远方的天际,恍惚出神,其实自己也这般不舍。
仪州府的迎宾大厅金碧辉煌,暖黄色的灯烛,银框镶嵌的巨型油画、鎏金的饰品。
珠光宝饰之下璀璨夺目,尽显奢华。
会议尚未开始,已经到来的人三三两两的交谈。
重光军叶将成、新民右军刘韵、新民左军袁戟,双全军刘云天……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些人的手上是整个平国的政治与军事命脉。
林钧宸一席军装,带着喜耀,缓步自正门进入大厅。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若不刻意的去分辨军衔,在在场的大佬眼中,是引不起什么波澜的,更别说有人能认出他来。毕竟,此刻松井信的那副画像正深入人心。
然而,人群中,一位身着灰黄色军装的陆军上将却径直走向了他们。
来人面上一层疏淡的络腮胡,四十出头的样子,精神熠烁,一举一动都颇具上位者的气势。
那人伸出手,笑容满面:“早就听闻少帅威名,今日一见,当真是英武不凡啊”。
这套近乎的方式好像有点耳熟、林钧宸回握:“阁下是?”
男子愣了一下,笑笑:“唐突了,还没自我介绍。在下戴州叶将成。”
男子带着玩笑的口吻继续道:“对少帅可是仰慕已久啊”
林钧宸笑笑:“叶将军说笑了,倒是叶将军数月前大败犬封,实为我辈楷模啊。”
叶将成摆摆手:“那是少帅先取豫州,以致犬封孤军深入,方能有次大胜。叶某可不敢贪天之功。”
随即话锋一转:“数月前,叶某使人与少帅共商之事,不知少帅如今可有改观。”
林钧宸诧异道:“叶将军今日赴约至此,林某还以为叶帅已然放下自相操戈之念。”
叶将成不以为意的笑道:“以救国为题拉起舆论,如今统一战线的浪潮铺天盖地,叶某若不至此,岂不成了违背民意破换抗战的罪人。”
叶将成的目光锐利起来:“你我皆知,这只不过是包仲礼的一局好棋。”叶将成的笑容带着玩味:“少帅且看,我叶某会不会被我们的包大总统牵着鼻子走。”
说罢,叶将成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将其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林钧宸看着重新进入群与一群政府官员谈笑自若的叶将成,啧了一声扭头对身侧喜耀道:”这次的会议是不会平静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从左侧猛地搭上了林钧宸的肩,还在听林钧宸讲话的喜耀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直接抓住那只手,一个擒拿,把人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