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钧宸继续道:“听着,你现在只有两个任务。守好自己的阵地,然后配合参谋长后面的一切行动。”
陈堪大惊,一把抹掉鼻涕眼泪诧异道:“参谋长来卫县?!少帅我这附近战况很复杂,犬封不知道会在哪里冒头,你怎么让参谋长过来?!”
“你小子脑子呢?!可能是老子允许的吗?!你他娘赶快派人去接应!”
“马上马上,我立刻安排!少帅你稍等。”
吩咐完副官,陈堪再次急吼吼的拿起话筒:“少帅这咋回事啊?”
林钧宸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小子,老子和择元吵了一架,他往卫县去我这也是才知道。择元去你那边应该是要彻查这件事,有喜耀跟着。”
陈堪声色沮丧:“除了我们自家兄弟的证词,什么人证物证都没有,这件事八成查不出什么。”
林钧宸:“查不出来就算了,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找你麻烦,我这里不需要你自证什么。但有一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得把择元给我劝好了。择元回来要是还不理老子,打完这场仗,你小子来指挥部给老子养马!”
陈堪一个激灵,瞬间挺直腰背立正道:“少帅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作为干平军第八军的战略主脑,卫县如同神经中枢一般、将四面八方的部队据点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维持着边界线上江永、江临、江兴三大要塞的稳固。
此时此刻,这个前线指挥中枢内,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文参谋长却是先被陈堪一顿数落。
“参谋长你来我这衣服都不先换一下?我这里可是战区啊!这路上要是被犬封的狙击手撞见了,就冲你这个肩章上的三颗星,白鬼子豁出命都会先杀你。”
陈堪心有余悸:“这是运气好安全到了,万一出个什么差错,你叫我怎么办?还有喜耀你也是,怎么不知道拦着点?!这么多年仗白打了?看少帅到时候不收拾你。”
喜耀瞪了陈堪一眼,他娘的就会拿老子出气,有能耐你训参谋长去。喜耀也是中途才带着人赶上的,参谋长正在气头上,你他娘拦一个试试?喜耀自己也提心吊胆的一路好吧?!
文择元也自知此举是自己过于鲁莽,主动帮喜耀解围道:“这件事跟喜耀没关系,是我没处理好情绪,行事冲动了。”
文择元继续对陈堪道:“这次你的事情闹的很大,但少帅强行保下你的态度很坚决。现在唯有找出你是合理防卫证据,干平府才不会站到全国上下的对立面上。”
陈堪点点头又摇摇头继而苦笑道:“证据是有,可是咱们弟兄的话,不管什么、都被一口咬定是我在背后指使,篡改事实。”
陈堪有苦难言:“老陈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打心眼里尊重知识分子。我家外甥也在平都念大学,我又怎么会没事为难一群大学生?现在不光是我,连我外甥都被同学围着打了一身的淤青,只能在我这里躲着,书都念不下去了。”
文择元轻叹:“祸不及家人,可叹平国顶级学府的知识分子却也被冲昏了头脑。这样,你先把死者的资料汇总给我,再找一个平都大学的学生干部,先把所有死者的身份核实。”
陈堪应下,退了出去。
陈堪答应的爽快,可真办起来,可真的比指挥一场战役还烧脑筋。
资料还好说,去平都大学请人来帮忙……要知道现在平都大学哪个学生不把他陈堪恨的牙痒痒?
本着有普通困难自己解决,特殊困难自己克服解决,极其困难上报统帅部的原则。
陈堪汗颜的把事情归类到了极其困难一档。
所以,当次库房之外军用吉普的车门被打开,白延清自车上走下时,陈堪不由在心中默念——果然少帅才是万能的!!
陈堪迎上白延清:“同学你好,在下是第八军军长陈堪,感谢你愿意配合。”
白延清没有笑意,面前的人手上有三十七名同学的鲜血,尽管同学们狂热的态度令他心悸,但他亦做不到对着杀人凶手笑脸相迎。
陈堪干笑两声,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同学,麻烦你了,跟我来。”
卫兵打开仓库的大门,仓库很大,正中是三十七个盖着白布的担架。正值寒冬,不时有水自屋顶的破损处低下,在空旷的仓库内垂下一道道冰棱,凄冷而苍凉。
仓库内几个军官正逐个的核实着白布下死者的身份,白延清突然感觉很无力,面对着一屋的尸体,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凶手就在他身边,他却连打陈堪一拳都做不到。
陈堪领着白延清上前:“参谋长,这是平都大学学生会的白副主席。”
文择元点头:“现在大部分同学的尸体和资料已经对上了,但因为当时武器库的爆炸,有几具尸体的面部损毁言重,希望你能帮忙核实这部分同学的消息。”
白延清擡起手拒绝了文择元抵来的那叠资料:“不用这个,这次来卫县组织活动的同学,我都认识。”
白延清:“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些人是谁又能如何?这些难道能证明陈堪是无罪的吗?”
文择元如实相告:“不能,但这是唯一的方向。这三十七名同学夜闯军营,却没有带一刀一刃,然后尽数死在了这里。最后场地是军方的,枪械是军方的,说辞也是军方的,陈军长才会如此百口莫辩。这样一个活口没有,白同学你不会感到奇怪吗?”
白延清没有讲话,他在等文择元讲下去。
文择元:“即使是火力密集的多战场上,战斗后也会存在大量失去行动能力却仍活着的伤兵。所以,犬封在打扫战场时会有一个行为——补枪。”
白延清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文择元直言相告:“我认为当天有人补枪,你们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