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打算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吗?”
彭疾干瞪着眼,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说道:“昨夜,我们酒庄在清凉山的窖洞发生了坍塌,损失了很大一批‘庆园春’的基酒,万幸的是,没有波及‘醉八仙’的基酒。我连夜赶往清凉山,在山上呆了整整一晚,今日辰时才回到家中。椅子还没捂热,又匆匆赶来此处。若不是在车轿内小憩了片刻,我怕是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此时,众人都已在内厅里集合。丁若水见沈俊航和莫柠迟迟不现身,便来到侧室找人。
“人都已经到齐了,”丁若水对彭疾说道,“贤弟,不妨移步到内厅细聊。”
这一次,彭疾没有抗议,他渐渐恢复了平静,似乎终于意识到强硬的态度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丝毫好处。
来到内厅,沈俊航示威一般站在人群中央,双手叉腰,严肃地环顾了一圈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有些人被震住了,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人却不以为意,目光一扫而过;有些人则嫌恶地微微皱眉,斜眼睨着他。莫柠和丁瑶坐在堂下,叶启明却不见影踪。
“叶少将军呢?”莫柠轻声问道,“怎么不见了?”
“他去调查‘焚蓟草’的来源了。”丁瑶轻声回应道。
与此同时,沈俊航直直地伸出他那双保养良好的手,高声说道:“根据我们的分析,凶手此次杀害卢先生是早有预谋,并且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而,我们的调查不能仅仅局限于了解案发当晚的情况,更要合理地延伸调查的时间线。换言之,各位还必须交代清楚,近三日在若水山庄内的所言所行。各位,可有什么没听明白的地方吗?”
所有人的脸色非常阴沉,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沉默地看着彼此。
“不说话可不行啊!”沈俊航态度强硬,咄咄逼人地说道,“这可是一桩人命案子,有人死了,就必须有人对此负责。沉默不能解决问题,它只会让这个雪球越滚越大。”
还是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观望。经过短暂的休息过后,大家的情绪显然都得到了很好的平复,会引发冲突的激烈情绪都已经逐渐消散,“困兽之斗”的计划显然已经行不通了。
莫柠冲着沈俊航点点头,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说道:“既然诸位都不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交代事情经过,那我们就一个一个来审问。丁员外,庄内可有更适合进行问话的场所?地方不需要很大,只要能容下五六个人即可。”
“我在后院有一间僻静的书室,或可供大人便宜行事。”丁若水没有推托,反倒是极为热心地提供帮助,他扭头向于涛吩咐道,“于管家,你先带三位大人到书室去,我们随后便来。”
莫柠、丁瑶和沈俊航一言不发地跟在领路的于涛后面。书室距离内厅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路程,掩藏在一丛丛翠绿的湘妃竹间,院内的青石板路蜿蜒错落,光滑的鹅卵石沿道路两侧铺设齐整;翠竹的清香在鼻尖萦绕,恍惚间,竟有种误入竹林深处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