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陷入沉思中,没有注意周遭环境的变化。
“汪——汪汪——!”
马修看到了什么,激动地叫起来。
四处看了看,黛安还是一头雾水。
“怎么了?难道这里有什么危险吗,马修?”
然后她便听到空中传来很大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人从天而降,掉在地雪地里了一样。
“布雷斯,达芙妮,你们还好吧?”
德拉科的声音,“真是摔死我了,邓布利多给的这个门钥匙绝对是年久失修了,简直比费尔奇的假牙还难用!”
“没事,就是……这是哪里呀?你确定黛安就住在这种地方?哦,我的裙子沾了雪!”
紧接着是达芙妮的声音。
……?
她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
黛安跟随声音的来源看到了不远处身着华服的三个人。他们在雪夜里发着金灿灿的光,不知是礼服太华丽还是人本身就耀眼,对比而言,黛安只换了一件新的冬季袍子,显得灰扑扑的。
德拉科和达芙妮也就算了,那个布雷斯.扎比尼是哪冒出来的?
想了想,她总不能就这么晾着她的朋友们。
他们肯抛下璀璨瞩目的一切,前来这里专门找她,已经很令人感动了。
“嗨?德拉科,达芙妮,扎比尼……你们是来找我的吧,圣,圣诞节快乐!”
“汪,汪!”
马修格外捧场。
“多么可爱的小家伙,路德维希,你的祝福我收下了,我能先摸摸小狗吗?”
说着,扎比尼蹲下来,开始和马修互动。
“黛安!梅林知道我有多想这样叫你!呜呜——”达芙妮忍不住扑向她,小圆脸蹭到了她的脸颊,兜帽上淡淡的绒毛蹭的黛安发痒,“我很早就认出你了,只是不想惹麻烦所以才没说出来。呜呜,你怎么这么狠心呐,圣诞节一声不吭就回家了,我多么想和你展示我的新妆容和新裙子!”
女孩子绵软的触感让黛安觉得安心又舒服,听她这样讲,黛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用力回抱她思念已久的朋友。
“对不起,我是真的有很多的秘密不能讲。”黛安蹙着眉头看看一旁的扎比尼,她凑在小达耳朵说,“那人是德拉科带来的?还是说,他是你的……?”
“男朋友,我们暑假里才确认关系。你放心,只要我不允许,他绝不会把有关于你的事情透露出一分一毫。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点把握我是有的。”
达芙妮罕见地红了脸,好像冒着热气的红薯挞。
黛安惊叹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她的小达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
“男朋友?天呐,你们的进展可真快。”
放开达芙妮之后,黛安恨不得自己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这样她就不用挪着步子走到德拉科身边了。
可是很不幸,她非但不是一棵树,还被某个人狠狠地盯着,那目光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被炙烤的乳猪一样。
“怎么样,我说过的吧,你跑到哪里我都会很快地追上来,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看你离开我,和我靠近你,究竟哪个更快!”
“哦,我,我很抱歉,我以为我拒绝你你肯定会不依不饶,这样不告而别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方式。”
小声嗫嚅着,黛安辩解道。
两人都没再说话,面对面占着看清彼此,好像经北欧的寒风一吹,都变了样子似的。
说真的,如果德拉科不讲那些话,黛安几乎觉得他就是那些传世油画上走出的希腊神明。
他的西服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莹白之余还纹着繁琐的烫金花纹,在月下像是流动的金色海浪。高瘦挺拔的身形包裹在西服下,更显得整个人气质出众,配合他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
不说别的,起码黛安没在其他地方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德拉科却在想,能用什么方式让她穿上自己准备的礼服,毕竟,他看了看黛安,即使她还是很漂亮,起码在他眼中,然而这身打扮,却将她原本古典优雅的气质全盖住了。
“黛安,你不打算换衣服吗?”
达芙妮和布雷斯牵着手过来,他们很显然很期待能够共舞。
圆脸姑娘给德拉科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接话:“哦,是,是啊,我替你准备好了,你要试试吗?”
没辙,似乎这个舞会她非参与不可了。哪怕是逃到冰天雪地的这里,她也没能摆脱。
看着好朋友和德拉科亮闪闪的眼睛,最终还是微笑着回答。
“好。”
——
还好北欧老宅足够大,再装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看到小主人领回家的几个“不好惹”的客人,瑞欧讶异了片刻,便立即进入了管家状态。
应布雷斯和达芙妮的要求,他带着他们去了二楼,那里有温暖明亮的客房,还有单独的会客厅,跳多么激烈的舞蹈都不用担心场地不够。
至于小马尔福——
“我从英国辛苦赶来,不是为了和你分开。”
他执拗地跟紧黛安,寸步不离。
黛安不理他,推开卧室的门,她转身对小精灵说道。
“瑞欧,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插手了。”
“是。”
脚步声消失后,散发着小苍兰清香的女生卧室里,就剩下了黛安和德拉科两个人。
和达芙妮告别前,黛安让她帮忙换好了礼服。
这是一件墨蓝色露背鱼尾裙,两条细细的吊带抵在锁骨的位置,线条流畅,中部和德拉科的西装一样装饰着繁琐的烫金花纹,卡住盈盈一握的腰身,下摆勾缠着双腿,蓝白相映,更加衬得她肌肤白皙,稍微挪动脚步,便显出水波一样的纹路。
……
德拉科咽了咽口水。
接下来,没有多余的任何一句话。
一句邀请,一句同意,便是靡丽夜晚的开始。
他们沉默着起舞,时而相拥,时而指尖相触,呼吸纠缠,发丝缱绻,像极昂贵的金线。
舞步代替语言,眼神出卖情绪。
一支接替另一支。
不知疲倦。
音乐的间隙,德拉科嗓音喑哑地开口:“黛安,其实那天我拒绝艾琳娜时,发现你逃跑的身影了。哦,这不是我想说的,其实,我,我是想,与其让你这样猜,不如说的痛快一点,我不是习惯隐藏自己心意的人……黛安,其实,我……”
冰凉指尖轻点薄唇,封住了他想说的话。
“别说下去,德拉科,就这么抱着我,再跳一支舞吧。我们很久没有挨得这样近了。”
近乎祈求的语气,生生堵住了德拉科未出口的爱意。
真是,明明我的姿态才是最卑微的,怎么装可怜的事情全都让她干了。
德拉科暗自感叹,然而却还是陷进了名为黛安的那片湛蓝深海。
掌心滚烫,心跳砰砰。
谁说一定要在众人欢悦的晚宴上才能玩得尽兴呢?
就这么一直陪着她,转啊转啊,就已经是他曾经难以企及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