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池欧,他发现自己太想池欧了,他希望池欧立马就出现在他眼前,即便什么也不做,只要能够抱抱他,听他说说话。
希望。
他说这铁钉叫希望。
尤辰舟心头发笑,却毫无厘头地祈求这与自己血肉交缠的“希望”能够让他再次见到池欧。
活下来。
还有,见到池欧。
他希望。
“很快就会奏效的,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时殃笑说,“是慢了点,我也很着急,不过请耐心等待。”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也并未放过尤辰舟,用新拿来的鞭子开始了另一种折磨。
尤辰舟疼得有些麻木了,他甚至分不清皮开肉绽是疼痛还仅仅只是一个词语。
他只是很想池欧。
“爸!”门被重重推开,时宁闯了进来。
“小宁,不礼貌哦。”时殃从容地看着他,一边欣赏着鞭子抽打人体时发出的声音,“这可不行。”
“爸,”时宁不敢去看伤痕累累的尤辰舟,她浑身都在颤抖,仿佛那每一竭尽全力的抽打,最后都落到了她身上,眼里的惊恐与心疼几乎流成了河,她失去理智,用力抓住了时殃的手,声音也在抖,“别打了,爸,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时殃却笑了,“我什么时候担心过死人的问题吗?”
“爸,求你了,别再打了。”时宁哽咽地说,“他会死的。”
“小宁,你不是说,只是认识吗?”时殃撇开时宁的手,“对于一个只是认识的人,也要这样吗?”
“留下他还有用的,”时宁找回些理智,“别打了,让他活下来,会有用的,他很聪明,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聪明的人到处都是,况且他根本不会服从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时殃说,“这个理由可不够充分。”
时宁心如死灰,僵硬地看向尤辰舟,同他疲惫的双眼碰上,尤辰舟眼光憔悴,却仍是冷漠的。她心口泛疼,狠下心,在这片黑暗中开口,“他可以让池欧主动入网。”
刹那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僵住。
甚至连倦到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的尤辰舟都倏忽瞪眼,更别提时殃了。
“你说什么?”时殃目光如炬。
“你在说什么?!”同一时间尤辰舟吼了出来,可是这‘吼’却显得凄凉无比。
时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忍受着,重重闭了下眼,“他是池欧的爱人,池欧视他如命,如果你告诉他你抓到了谁,池欧会完全听从你的安排。”
尤辰舟心头狠狠一震,瞳孔撕裂般疼痛,他死死盯着时宁,害怕到说不出话。
时殃愣了几秒,转头去看尤辰舟,笑了,“竟有这么巧的事。”
“不可能。”尤辰舟嗓音沙哑,像是在用心脏发声,“时宁,我没讨厌你,但你不能这样,池欧什么都没有做。”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少年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害怕、紧张、低三下四、毫无尊严可言的。
“小伙子,看来你的爱人对你有所隐瞒吧,”时殃插话说,“池欧这个小孩儿可不一般,你不知道吧?他那该死的妈,害了我全家。这么大的仇,若是不报,显得我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了,可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母债子尝吧,所以啊——”
“那是你们该死!”尤辰舟吼道,“是你们害死了池欧的妈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仇恨!”
时殃仍然持着笑,“好了,我不跟你争,我要跟你爱人好好谈谈,乖女儿,告诉我,该怎么联系他这爱人呢?”
尤辰舟把最后一丝希望寄予时宁,是以一种恳求而又惊恐的目光望着女孩儿,“不要,时宁,如果你还念一丝同学情,到此为止吧,不要继续下去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要求。”
时宁不敢去看尤辰舟,她只想保护他,她没有其它办法了。
最后时宁仍然把联系方式给了时殃。
尤辰舟最后那点希望,坍塌了。
像是人死前的最后一口气,落得无比艰涩。
-
池欧收到了蒋奇文的消息。
在早自习的时候。
蒋总:[在上课吗?乔老师最近很忙吗?收到消息后一定要回复我,我不会告诉他你带了手机。我最近在国外出差,实在抽不出身,给他发消息没有收到回复,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他最近很忙吗?]
池欧狐疑地皱起眉,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值周领导以后才闷头回复。
[乔老师最近两天都不在学校,我以为他请假了,你们不在一起吗?]
早自习下课以后,他收到回复。
[他不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