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饭碗往旁边一推,扶着地让自己背靠着墙,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身穿龙服的人,嘴角挂着笑容“皇上在太后安胎药里多放那味川芎时,只是为了让你母后死去,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身世”
“林!长!街!朕警告你,不要再胡言乱语!”恼羞成怒的李允溪走向前弯下腰,一手锁住长街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也渐渐浮现,可长街只是笑着看他,眼睛前一片雾时,李允溪放了手。
“咳咳”右手拂上自己的脖子,大力的咳了几声,面上的笑容依然没有退去“皇上,当年在场的人,您确定都杀死了吗?”
本来已经背对着长街的人,忽然转身“什么?”
“我说您真的没有留下活口吗?”听罢李允溪气急,一脚踩在其肩膀上死命按在墙上“陆岭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李允溪见长街那笑容,脚上的力气更甚,长街只觉得肩膀越来越重,看来又要裂一块了,换了个表情“你应该去查查当年到底有多少人进宫”
也不再纠缠,李允溪放下脚大步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以后只许给他水,听到了吗!”
“是,皇上”
长街一手捂着肩膀,依然面带笑意盯着那人在门口的怒吼,便知道李允溪上当了。
灵珊从庆华王府出来后,便快马加鞭往群峰山赶去,路上骑死了三匹宝马,终于在第三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到了群峰山,自从知道灵珊要来,便站在院子里足足等了一夜,见到灵珊推门进了院子,便立刻起身跑了过去。
没有惊动其他人,叶繁直接拉着灵珊进了房间,希瑶则在后面轻轻关上院门,跟了进去。
希瑶刚走进屋里,就看到灵珊将长街的佩剑放在桌上,叶繁轻轻扫过一眼“这是何意?”
“她进宫前,留给少意哥暂存的,少意哥让我带给你们,也希望你们能明白林长街的一片苦心”
希瑶好像成长了一些,缓步走近圆桌,轻轻拉了拉相对而视的两人,为灵珊倒了杯热茶“林长街反复说,不要告诉你们,阿繁,少意哥说你们被瞒着比知道更危险”拿起热茶喝了一口终于缓解了一身寒气,直到茶杯放下,那几道炙热的目光都没有停止,缓了缓情绪。
“你们离开汴京那日,她接到了皇上的圣旨,而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杯掺入了穿心散的酒”听到这个名字两人顺便呼吸凝滞,叶繁久经江湖怎么不知这毒,跟着乌太医学医良久的希瑶又怎么会不知这毒。
“现在已经三十多天了,长街怎么样了?”希瑶努力抑制着眼泪。
“还活着”
“还活着!”听到这话,忍不住提声重复了一遍“什么叫还活着!”叶繁突然想起长街那两日种种奇怪之处!
“你应该知道这毒没有解药,
是无法停止疼痛的,甚至一日比一日更痛,她身上的黑痕已经到了锁骨,不过她已经拿到了皇上给的药,暂缓毒性,至少她暂时死不了,皇上还需要她活着”
“那她现在?”
“她现在被皇上囚禁在凡尘宫里”
“为何要囚禁她?”
“她要让皇上分心,不会派人来这里,也不会打乱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希瑶越来越不明白了,不让人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她们,那计划呢?
“这次皇叔凯旋回来那日便是我与王与文在宫中成亲的时候,皇上要杀了皇叔,也会杀了少意哥”
“皇帝哥哥?为什么要杀父亲”
“因为....他其实是皇叔与太后的孩子”因为长街中毒的悲伤被这个消息怔住了“当年陆清和进宫前与皇叔有过一段情,但在皇叔求赐婚当日被战事打乱了计划,谁知陆清和的父亲陆岭为了荣华富贵,将陆清和带到了先帝面前,变成了先帝的妃子,而那时早产的皇上,其实就是安平王的”
“直到陆清和再次有孕,皇上也是当时太子,在安胎药里放了活血化瘀的川芎,不过没想到的是孩子还是生了下来,太子派了杀手一路追杀抱着孩子离开的吴六能”
“一直到吴六能在凌城的后巷将孩子和佩剑放下,孤身引走杀手,再回来时孩子已经不见了。”
叶繁一把握住正欲倒茶的人“所以,那个孩子真的就是长街?”
“姐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转头望着希瑶“几个月前长街便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世,直到她拿到陆岭的手信,她才确定,对于这件事,我并没有多问,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有打算的”
“她将吴六能从西北带回,是为了牵制皇上的步伐,然后自己回去分散皇上的注意力,更是为了救下皇叔和少意哥,也想将计就计利用这次兵变将皇上拉下马,他不愿你们与她东躲西藏”
“前日进宫他被皇上踩伤了腿,昨日伤了肩膀,还每天傍晚要经受毒发的疼痛,她这么努力就是希望换来你们的平安,所以阿繁不要再冲动了,好好待在这里,让她安心的渡过这几天,你们要相信她一定能回来的。”如果此时长街在,肯定会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说话如此温柔的灵珊。
“希瑶”安静的好一会,叶繁突然拉着希瑶的手“我们要相信她,对吗?”
“嗯”
“那明日我教你做她爱吃的菜,等她回来你做给她吃,给她个惊喜?”看着面前嘴角带着笑意,眼睛却噙满泪水的两个人,灵珊自问做不到如她们一般,心中叹了叹,或许等事情结束,自己应该安心回北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