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遗诏
近几日,希瑶每晚都会回安平王府休息,而白天则会先去太医署跟着乌太医学习,一直到晚饭前前往深华宫与长街二人吃饭,等到长街疼痛结束再回府休息,看着希瑶如此劳累,几次让她好好休息,可以不必每日都来,却怎么也敌不过那执着的小眼神,也就作罢了。
而以前那个一直软绵绵的希瑶,不知道是被叶繁影响还是慢慢摸索到长街的脾性,有时候也会对长街耍耍性子,可长街却甘之如饴,她很开心能看到越来越放开与真实的希瑶。
每晚的晚饭都会坐在院子里等着希瑶来,不过今天却有所不同,因为来的还有李尚言与李晁常二人。
长街的腿虽然好了不少,却也不能用力过度,所以一手撑在李晁常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红木圆头拐杖,站起身微微行礼“皇叔,哥哥”
“弘清不介意我们一起用膳吧”李晁常用纸扇微微撑在长街抱拳之处,示意其不必多礼。
长街擡首看看一侧面无表情并没有看他的李尚言,微微点头“当然,皇叔哥哥请进”侧身对后面做了请的手势,希瑶本站在李尚言身后,看见叶繁此时并不在院里,便下意识的越过父亲肩膀,走上前扶着长街往吃饭的地方走去。
一直到几人落座,叶繁从外面端着一碗汤药进了饭厅,没想到李尚言二人也来了,一走到桌前便欠身行礼“见过安平王殿下,见过庆华王殿下,见过郡主”
希瑶起身便将其扶起,一手接过那汤碗“这是?”
“郡主,这是乌太医今日叫人送来的汤药,说是晚饭前喝下有助于殿下的腿伤”
希瑶心中明了,自己父亲本就对姐姐与自己一同出嫁很是不满,若是看到其与长街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亲近,肯定会让父亲更加不悦,只好主动将叶繁牵着并引在长街身侧坐好,然后将汤药递给那人后,也坐在了她的另一侧。
叶繁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明白希瑶的用意,便也不再多做什么,长街接过碗一口就给喝进了肚子,放下碗时,嘴角流出一些水渍,希瑶拿出手帕便为其擦拭,然后将碗递到了身后的宫女手里。
李尚言面无表情的吃着饭菜,心里却不是滋味,眼神一直看着自己女儿,一会为那小子夹菜,一会又为其擦拭,那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仿佛自己的宝贝被偷走了。
“弘清,明日卯时我会派轿撵在宫门口候着”这桌上安然吃饭的只有李晁常了,一句话打破了桌上奇怪的氛围。
“去哪?”嘴里还含着食物,没有吞进肚子便鼓鼓囊囊的问道
“上早朝”安平王看长街那模样,实在忍不住就想找机会说说“作为皇家,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回话也要清晰”
对上安平王的双目,长街一下将食物吞进肚子,却不想被噎住咳了几声,叶繁和希瑶一个拍背,一个倒茶配合相当默契,一口茶喝下缓好状态“皇叔教训的是,不过弘清不明,为什么要去?”
李晁常好似已经吃好了,放下碗筷余光瞟见李尚言那眼神,回答长街的疑惑“你的身份全天下都知道了,之前你一直养伤,现在恢复的不错,不几天你作为三皇子便要大婚了,你该上早朝让百官见见了”
长街微微点头嘴里说了声哦“弘清知道了”
“嗯,今日我与皇叔来此,是因为有一事出现的争执,碰巧遇到希瑶要来找你,便想着与你商量商量”
“额,与我商量?”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在看到李尚言注视的目光后也没再出口说些什么。
李晁常又拿起纸扇在身前摇晃着“昨日玉奏折上报:经常干旱的玉泉镇,又遭遇旱灾,所种粮食还未收成便全数旱死,土地干裂,而唯一水源便是玉泉镇南侧千云山的天然泉水,可那山上已被山贼霸占高价卖水,而府衙无论是招安还是镇压都失败而归”
“那不知皇叔与哥哥各持什么意见?”
“皇叔想让吴六能带一些兵马去突袭将泉水抢回朝廷手中,而我是希望从国库拨银,先以救百姓为主,那千云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强攻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不知那山贼除了卖水是否有做其他事情?”
“根据线报,那千云山上的山贼自称千云山寨,寨主姓赵,在干旱前只干着劫道商旅之事”
“那除了那泉水,是否还有其他水流相对较近?”
“有一条河流,但是与玉泉镇隔了两座高山”
“弘清觉得皇叔与哥哥想的都对”长街脑子里转着,虽然不想参与朝堂事宜,可也不忍看见百姓受苦“不过若能将赈灾的银款换成食物,然后让吴叔带兵护送前往那是更好,泉水等得,受灾百姓等不得,然后同时派出一队善于开山之人,将那河流水从山中穿过引进玉泉镇里”
“弘清,开山引流最少也要两年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千云山的泉水,只是救一时,不能救一世,想要完全解决玉泉镇干旱问题,引流是必须要做的”长街将碗筷放在桌前,那认真思考回答的侧颜,叶繁二人很久没有看见了,不得不说这时候长街身上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