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深谋远虑

顾生平与长安皆怔住了，他们看向那银面男，此刻皆是不解。分明是要取顾生平性命的杀手，可此刻做出的举动，倒像是怕在不经意间误伤了顾生平。

不论如何想，都着实教人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样就行了吧。”银面男冷冷地说道，却显然不是对顾生平与长安说的。

“行了，多谢。”回应银面男的，是方隽的声音。

什么东西穿过了树丛，伴随着衣袂翻飞的声音，终于落到不远处的树下。

顾生平望着方隽，隐约地，猜到了点什么。

“方隽，你什么意思？”长安已然质问道，“这些杀手是你找来的？”

“嗯。”方隽坦然承认道，“若不是我出面，宁老弟也绝不肯亲自出面。可当世武功至高者，非他莫属，若非他，也绝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说着，目光似有深意般地望着顾生平与长安。

“什么结果？”长安却是不解，“我以为你跟师父是朋友，你却找人来杀他？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长安气冲冲的，但凡不是忌惮着站在他们与方隽之间的银面男，只怕他此刻便要就此冲上去揍方隽一顿了。

“存的心……就眼下结果而言，应该是好心。”方隽答得暧昧。

“就眼下结果？”长安道，“你卖关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也是，不过生平应该知道了吧。”方隽说着，目光与打一开始就眉头紧蹙、沉默不言、暗自动怒的顾生平的相对上。

“生平，你也莫要怪我将你的隐瞒的事揭穿了。这一来，是为圆你师父的遗愿，二来……我是为故人之子。但凡长安不是长安，我也未必会如此做。”

“……你认识我爹？”长安惊讶道。

方隽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生平，你外冷内热，不似你师父。哪怕初时你当真有利用长安之意，经过这数年相处，心中已存犹疑。我这几年旁敲侧击，却始终无法教你断念，其原因你曾说过是在于长安他未断剑圣之念。”

顾生平：“……”

“于是，我就想了，若是长安断却了做剑圣的念想，又当如何？到时即便你想学你师父一般，将长安赶出去，但只怕依长安的心性，不会乖乖离去，只怕会死缠烂打不休。而心软如你，只怕总要为之让步。”

虽不愿承认，但一切确如方隽的猜想。

“但如何才能让长安断却做剑圣的念想？却又是个问题，毕竟涉及家仇，以长安的倔性子，不会轻易断却。思来想去，即便不合规矩，可我唯有将真相和盘托出……好在在此处的暗卫已被我的人支走，我即便坏了规矩，若是不入皇上耳中，也不算什么。”

“但只是将真相托出，依长安的性子也决计不会就此退缩。所以你便将我的打算告诉给长安。但你又恐寻常说了，长安未必会信，便与他们联手，整了这出好戏？”

“整戏么……”方隽眼帘微垂，“倒也不是。此出究竟是戏非戏，全看长安做什么决定罢了。”

“什么意思？”长安问道。

“若是你放弃做剑圣，此出便是戏；不然……宁老弟会当场杀了生平。”

顾生平大约猜到了，所以并不吃惊。而一旁的长安却是惊得倒退两步，大约是为顾生平的性命有那么一瞬竟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感到后怕。

“你、你说……为什么？你跟师父，不是朋友吗？”

“这与我杀不杀他，有何关系？”方隽却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