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心急如焚

顾生平匆匆赶至京城，时间刚过三更。他光顾着来找长安，却根本来不及想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到底，长安入宫行刺也不过是顾生平与宁无忘的猜想，而没有确切的证据。

顾生平从未进宫过，自然对皇宫不熟。

即便今夜长安当真入宫行刺，顾生平贸贸然闯进宫去，也未必能找到长安。

直到这一刻，顾生平有些恨起远离宫廷的自己——若不然他今日也不必如此被动，而可以随机应变。

思来想去，总是没有主意，顾生平冷静了下来，仔细地想了想。

长安是否入宫行刺尚是未知，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等到天亮，再打探长安行迹与昨夜宫中情况——顾生平如今虽没了令牌，不能入宫，但要查探宫中消息，却还是有办法的。

上策虽好，可顾生平唯一怕的，就是长安已然入宫……

顾生平望着那紧闭的宫门，他屏息静听，只觉红墙里头静悄悄的，哪里像有什么骚动发生。

皇帝……想必是安全的。

这无非是长安不曾入宫……又或者是……

行刺失败。

这四个字，惊得顾生平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霎时又大乱。

即便这可能

没有一点确凿的证据，可是顾生平也不敢拿长安的安危来赌。

于是，上策被顾生平轻易地舍弃了。

顾生平望着那高墙，终于下定决心趁夜入宫。他退开几步，正当他准备飞身翻墙入宫的时候，却有人趁着他沉思的当口，悄然来到他的背后，拍了拍顾生平的肩膀。

顾生平：“！”他一惊，只道莫不是被侍卫亦或是不巧被哪个暗卫发现了？

根本来不及多想，顾生平一手反扣住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他身形微动，一脚飞踢向那人的下盘；那人随即飞起，他躲开顾生平那一脚，却被顾生平趁这个关头摔飞了出去。

趁着拉开距离的瞬间，顾生平将腰间铁剑猛然抽出。

那人稳稳地落地，却没有拔剑，一副像是对顾生平没有敌意的样子令顾生平不由得迟疑了。

“别太冲动了，当心闹出动静招来巡逻的人可就不好了。”

没点正经的声音，是方隽。

顾生平没有收起剑，只戒备道：“你怎么在这儿？”

方隽出现得太及时，令顾生平实在觉得奇怪。

“我一直有安排人看着你们，想知道你们在哪儿还不容易么？我的手下派出飞鸽告诉我你在这儿，我就来找你了。”

方隽一边说着，一边向暗处挥了挥手，像是斥走了手下。

见方隽收起他原先没个正经的笑，而换上一副正经的样子，顾生平不由得一阵心神不安。

方隽走近顾生平，压低了声音说道：“宫里出了事，与长安有关。”

一瞬间，仿若万物都没了声息，只顾生平脑中如有大钟被敲响，嗡的一声，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

手中一瞬间竟是连握剑的气力都没了，铁剑落地，与青石砖相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方隽说着，俯身捡起铁剑，见顾生平没有反应，方隽叹了口气上前，几乎半拖半拉地带着顾生平往前走。

两人一直走一直走，直走到方隽在京城的宅邸中。

顾生平坐在桌边，方隽给他斟了杯热茶。

顾生平接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热茶洒了许多，便索性算了。

“长安身上出了什么事？你跟长安暗地里究竟在做什么？”顾生平问道。

“正要跟你说呢，你别急。”方隽说道，“我也不知道长安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放下了对争锋的仇恨，却恨上了在咱们背后的皇上。他打定主意要杀皇上后，便来跟我要皇宫地图。我自然是劝过的，但是你的徒弟你明白，他根本劝不听。我拿他没办法，这才答应给他地图、也帮忙瞒着你。”

顾生平的心思全在长安身上，此刻哪里能想到方隽岂是那种别人求他，他便会什么都答应的人。

“今日……不，该说是昨日了。昨日给你的密令，本来该是派给别人的。但是长安预定昨夜行刺，不能教你知晓，我知道你一直跟着长安，所以为了调走你，便将密令交给了你，如此长安昨夜才能够独自入宫行刺。”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长安他被仇恨蒙了眼，不管事态轻重，你也不管吗！？”顾生平实在是生气。

“我与他之间有约定，是什么约定还不能告诉你，但我不会让他去送死，你我相识多年，总该知道的。”方隽顿了顿，“长安是不想连累你。异位而处，你也会这么选择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