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欢讪笑,“分人呢。”
“对了,清云,我们还有多久时间?”
净停想了想,“还有一年吧。”
姜意欢扳着手指数道:“还有三百六十五天呢!除开今天,一共还有三百六十四天!”
净停笑着抚了抚她的脸,“你想出去看世界,还是想就在小镇里住一段时间?”
姜意欢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想出去,江风止还在那儿躺着的,我得看着他好起来才能放下心的出去,只不过,你说让他回来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吗?不知道阎王那里有没有后悔药卖的...”
“你觉得当皇帝,是件好事情?”净停忽然问道,“可能他自己也不愿意呢?”
姜意欢淡淡道:“我是投了家凡胎,家父无权无势...我深知这个封建社会,出身即地位是什么个道理。皇帝再不济也是手握权柄的人,至少,遇见不可抗力的事情不会太被动。”
姜意欢潸然一笑,“别放心上,我随口一说。”
净停眸色黯淡了些许,他记得前面很多世,姜六都是个孤儿,这一世到底是有地方不一样了,他又想起普京城的老君山上的两座孤坟,思绪不由得慢慢深远。
“阿欢,我以后可以保护你了。”
姜意欢笑得明媚又张扬,“好呀。”
-
一个月后,浦河庙会。
浦河庙会是这边陲小镇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日。
姜意欢今日一身民妇的打扮跟着谢清云出了门,二人这段时间就像普通的夫妇一样,每日都待在一起,好像怎么样都不会黏腻。
姜意欢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街坊邻居都基本认识了她,因为她长得漂亮出手也大方,经常没事就给邻里送点自家吃不完的吃食。
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好看吧,大家也喜欢跟她聊天做朋友。
“阿欢啊——”
“来了啊,今日出门去庙会啊?”
姜意欢看见门口拿着衣裳准备去浆洗的陈太婆,“陈太,您不去庙会逛逛吗?”
陈太婆:“不去咯,孙子他们都去了,我一把老骨头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姜意欢笑着打趣道:“您可比您媳妇都利索得多呢,好,那我就先过去了!”
陈太婆笑着跟她挥手,“好,你快去吧!”
姜意欢拉着谢清云的手走了出去了,“你看对面那家陈婆婆真是可怜,这么大把岁数了,还要每日带孙子,给儿女洗衣裳....啧啧啧。”
谢清云倒是不理解这些人情世故,“人家看起来也挺开心的,好像平民老百姓都是这样的。”
姜意欢皱了皱眉,“好吧。”
九月在旁边说道:“谁说老百姓都这样啦?正常家庭都是以祖母为尊的咯。”
姜意欢:“九月好了别说了,庙会就要到了。”
边陲小镇很少有活动能同时聚集起这么多的人,一般都是大型的节日才会有这么多人,而在这里是信奉鬼神。
自然这么大型的庙会就是一个祈求鬼神庇佑自己的日子。
街道两侧都是奇装异服的庙会居士,他们身着着红黄绿的衣裳,有些头戴着怪兽面具,有些则是鬼怪的面具,还有青面獠牙的绿头人,看起来很有意思。
当然,小孩子就不这么觉得了。
街道里不乏有着小孩子哇哇哇地大哭声音。
“吵死了。”
姜意欢撑着耳边骂道。
谢清云将她的耳朵捂上,然后施加了一道空悲咒。
姜意欢迅速感觉到周身的声音都变低了起来,耳旁好似跟世界隔了一层厚厚的墙。
她试探地问道:“你用法术啦!没有事情吧?”
谢清云只是笑笑,“没事的,这点小法术,天上那些还瞧不上眼。”
姜意欢这才颔首点了点头,“那就好,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开个雷暴啊,天庭就会下来人咯。”
谢清云坚定地说道:“千万千万不要使用法术,你会被反噬的,而且...天上那些人看得见。”
姜意欢双手一摊,“那我只能仰仗你保护咯。”
“保护你是我的事情,别担心。”谢清云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边落下一个细腻又温柔地亲吻。
谢清云其实有好久都没有跟她腻歪过了,自从二人的身份倏然从暗地里变到了明面上。
两人对视的时候,那股从前的悸动、害羞都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代替了。
说心里对互相的身份没有隔阂,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心里还有温存想要跟对方在一起,就算知道明天这个人就会把自己杀死以各种理由,也愿意甘之如饴。
庙会里面在跳大神,幸好姜意欢的耳畔清静了,但是也依稀能听见那个灼人的声音。
九月捂住了耳朵在抱怨道:“小姐,这鬼庙会感觉好邪门啊!怎么还有跳大神得往信众的头上淋鸡血呢!”
随着九月的声音,姜意欢的视线落了过去。
正好精准的落在跳大神的人身上。
一个穿着公鸡服装的女子手上用铜盆正在往一个信众的头上淋着鸡血,场面太血腥,姜意欢皱了皱眉,问道:“清云,这小镇信的是邪教么?天上哪有这些鬼神?阎王来了看着都怕要摇头吧。”
谢清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阎王看着都要摇头,这里是靠近边沙,镇子又小,应该是早期有邪教的组织在这里,慢慢就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成为了这个边陲小镇的信仰。我们在其他地方,庙会就是普通的祭神庙会,但是这里,却是祭鬼的。”
姜意欢点了点头,拽着谢清云往里走。
“走吧,去看看他们的领头羊是哪个?”
“嗯嗯。”
“领头羊”身着一件没有任何剪裁的黑袍,孤零零地立在树下,他脸上蒙着一个黑山羊的面具,一双眼黑得发沉,直勾勾地看向挽手走过来的二人。
“把我的静音符给摘了吧。”姜意欢不带拒绝的口吻说道。
谢清云嗯了一声,手指间轻微一动,符咒消失。
姜意欢走了过去,看向领头羊,“你们这是什么信仰啊?”
领头羊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姜意欢挠了挠耳朵。“什么啊?”
领头羊:“听不懂,就不配做我们的信徒,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