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欠欠地朝陆逍吹了声口哨:“是吧,陆总?”
旁边两位民警力争叫了声“骆队”,随即侧身把路让开。
来了也不早点来,一看就是又祸害哪位护士小姐姐去了。
陆逍懒得理他,白了一眼,侧身挤出去了,没走两步,又忽然想起个事儿,回头说:“骆一澄,我手机摔了,手机借我用一下,快。”
骆一澄擡头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大白牙:“我不要,你给我情敌打电话,还要用我的手机?不带这么杀人诛心的吧,陆总?”
“不是,骆一澄你神经病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抽疯,”陆逍觉得他有病,直接走过来从他口袋掏出手机,头也不回道:“顾苒要是急出个什么好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你慢点儿,走那么快,万一摔了我会很心疼的!”骆一澄在后头没皮没脸地笑着喊。
“……”
陆逍完全懒得理,迈开长腿走得更快了。
午后医院大厅光影绰绰,走出电梯,还有一节走廊才能到大厅,周围嘈杂的人流不算拥挤,但也不少,陆逍边快步往大厅门的方向跑,边用洛一依的生日打开骆一澄的手机屏锁,注意到最近联系人第一个是顾苒,他也没想太多,就直接边跑边拨了过去:“陆阿逍,我在你后面呢。”
“我来接你回家了。”
陆逍闻言愣了一瞬,随后才停住脚步,猛地回头。
斑驳的阳光,躁乱的人流,他们之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眼前是来往匆匆的人群,耳边是有些嘈杂的声音,而他的女孩儿就那么安安静静举着手机,歪着脑袋,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一眨也不眨。
顾苒穿着一条青绿色的抹胸纱裙,乌黑的发丝全都盘起,只留耳际两缕微垂的碎发,露出白皙如雪的额间面颊,与大片性感婀娜的肩颈锁骨,她的脸上画着精致好看的烟熏妆,好美,美到让人完全挪不开眼睛,腰际一条黑色软带更是点睛之笔,勾勒出女孩细软腰身的同时,也衬得她骨子里那份冠贵冷艳的气质略微柔和了几分。
俩人认识这么多年,陆逍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顾苒,和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却又能一眼认出那就是他的姑娘。
四目对视好片刻。
顾苒慢慢放下举着手机的手,擡腿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陆逍这才注意到她拖地裙摆下的双脚竟然是没有穿鞋的……这么远的路,这么热的天,她……难道就是这么光着脚走过来的?男人立体深刻的喉咙狠狠滚了一下,刹那间,真的感觉心都要碎了。
陆逍猛地擡腿上前,直接拦腰将人抱起:“顾小苒,你的鞋呢?”
他仰头与她对上视线,眼睛红红的低声问道。
顾苒没有张嘴说话。
擡手扶住他的肩,眼睛也慢慢垂下看着他。陆逍面上完全没有血色,嘴唇也干得发白,左边颧骨贴了两片创可贴,额角也贴了止血棉和纱布,包括整只左手也都包了厚厚一层纱布,虽然他已经趁着上药的功夫换了一身行头,但看着还是很憔悴。
她抿了抿唇,十分费劲地忍着眼泪不让流出,声音嘶哑又小地说:“阿逍先说……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呀,就不小心磕了一下。没关系的,反正也不疼。”陆逍勉强扯唇笑了笑,心疼得实在没法盯着她眼睛看了。低下头,刚要转身去门诊窗口买些擦伤消炎药,给她处理一下脚上的水泡。
顾苒就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扯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直接往外走,知道陆逍不会说实话,她就忍着不问了:“我去你公司找你找不到,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骆警官打了个电话,他派车去接我的——这会儿去酒会应该还来得及,等下你坐副驾我开车。”
话落,又哽咽着补了一句:“你别跟我说不行,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
“顾小鱼,你别走那么快,先等一下。”
女孩脚步放慢了些,却没再跟他说话,也不擡头。
“顾小鱼,顾小鱼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
陆逍长腿一迈堵人前面,嬉皮笑脸弯腰看着她,有些讨好:“首先,我不会质疑顾老师的任何决定的!但在此之前,顾老师能不能先批准我给阿成打个电话?要不然的话……”
说到这儿,又开始卖关子,不说了。
顾苒擡手轻轻蹭了下眼角的泪花儿,顺着他的话慢慢道:“说话就好好说,不要说一半——要不然怎么了?”
“要不然我老婆的小脚丫就会被别的男人看到,唔……虽然我不封建,也不大男子主义,但我会吃醋的。”
陆逍说着直起身,擡手揉揉她的脑袋,很有耐心地给她讲道理:“而且外面那么热,出去脚会烫伤的,阿成哥已经开车在外面等着了,车里有我给你买的鞋,你等一下,我去拿好不好?或者我抱你,我们一起过去?”
顾苒慢慢擡眼看着他,一句话没说,眼里憋了许久地泪珠儿就砸下来了,一颗一颗顺着脸颊落到锁骨,肩膀,身上,手上,还有脚下地板:“你看到我没穿鞋,你就……就要吃醋,要心疼。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以为我看到就不心疼……不生气了吗?”
看她这么委屈又生气的模样,陆逍心疼之余还觉得有些幸福,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温柔细心地一点点擦着女孩脸颊上的泪痕,也没给自己辩解,只是说:“好,我的错,顾小苒打我吧。但话说回来,顾小苒能不能看在今天自己这么美的份儿上、就先别掉珍珠了?等晚上回家你再罚我跪键盘,跪搓板都行。”
“行,这是你自己说的,晚上可别说我狠心,不疼老公的话。”顾苒擡手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擦着眼泪把眼挪开了:“我不让你抱,胳膊都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
陆逍闻言一喜,笑说:“胳膊好好的,连根汗毛都没少呢。再说,顾小鱼才多大点儿,我一只手就把你抱过去了。”
小姑娘张嘴还要说话,话没出口,人就被陆逍直接拦腰抱了起来,顾苒猝不及防,呆呆擡手搂住他的脖子,表情还有些茫然:“陆阿逍你慢点儿,别跑了!别把伤口再崩……唔。”
话没说完,陆逍就忽地偏头在她唇角落了一个吻:“顾小苒,你真好看!”
“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女孩傻乎乎笑着凑过去,在他鼻尖轻咬了下,忽然说:“因为有你,所以好看。”
话音落下的刹那,耳朵脖颈都羞红了。
夏日微风轻轻抚过他们年轻稚嫩的脸颊头发,带来怦然心动的小鹿乱撞、与眼里藏也藏不住的温柔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