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

来人正是楚暮这次所饰演角色的原型——许敬年。

哪怕在哈尔滨待了许多年，许敬年还是没能完全适应北方严寒的天气。刚和楚暮打过招呼，他便立刻搓了搓手，招呼道：“先上车吧，我们上车聊。太冷了，受不了了。”

楚暮微笑起身，应了句“好”。

站立在一边没有出声的司机始终沉默着，直到听到许敬年的话后才终于有了动作——他轻车熟路地抱着许敬年上了车，随后把轮椅折叠好，放到了后备箱里。

楚暮让元媛先上车，之后才矮身坐到了许敬年旁边。许敬年终于有空好好打量楚暮，他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双眸晶亮的感叹道：“真好看啊！”

楚暮一愣。

许敬年脸上笑意更浓，他擡手在楚暮肩膀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朗声道：“姚导太看得起我了，居然找了这么好看的演员过来演我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忍不住大笑了几声。

楚暮莞尔。

运动员的黄金期大多数很短，许敬年得过世界等级的荣誉，但其实年龄并不大，比楚暮还要小上几岁。他很开朗，也很健谈，路上一直絮絮叨叨的在和楚暮聊天，嘴巴几乎没有停过。二人聊着聊着，话题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许敬年的腿伤上，许敬年无所谓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解释道：“我几个月前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恢复期，暂时不能下地走路。”

楚暮点头表示了解。

许敬年接着道：“演我俩小时候的是我弟弟，他也在学花滑。因为和我长得像，就被姚导抓过去当演员了。敬远不太会演戏，到时候可能还要你帮帮他。”

楚暮承诺道：“许老师放心。”

“客气客气，不用叫老师，喊我名字就好。”许敬年摆手道。

楚暮：“好，敬年。”

算算时候，楚暮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滑冰鞋了。他之所以会这项运动，还是上一辈子参加综艺时练出来的。《尚皇赋》还没杀青时，他就开始穿着旱冰鞋提前练习，只希望之后训练的时候能稍微顺利一点，不要拖剧组的进度。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剧组酒店。因为条件有限，所以这次演员的住宿环境显然没有之前的好，但楚暮从来不在意这些。许敬年手术后的恢复期很长，现在对用轮椅代步已经非常熟练了。他拒绝了楚暮想要帮他的好意，自己一边转动轮子一边解释道：“我这次会一直待在剧组里，跟进拍摄。楚暮，你知道吗？”

“知道，”楚暮回“姚老师有和我说过。”

许敬年笑着点头：“我的房间就在你旁边，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楚暮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许敬年体谅楚暮刚刚从另一个剧组杀青，便立刻急匆匆地飞了过来。于是他没有打扰太久，把人送到房间后就简单和楚暮道别离开了。

在酒店休整两天后，许敬年把楚暮接下来一个多月的训练日程表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楚暮为期一个月的训练，正式开始。

许敬年身高180，楚暮比他高一公分，细微的差别不算是大事。花滑运动员的仪态都很漂亮，楚暮的形体非常板正，这更没什么。但楚暮前段时候演的都是古装戏，为了镜头要求一直在控制体重，身材有些过瘦了。许敬年运动多年，哪怕退役了身上也有匀称、曲线漂亮但又不夸张的肌肉。所以楚暮目前最重要的两件事就变成了练习柔韧度和增肌塑形。

剧组方给楚暮请的老师很专业，也很严格。楚暮训练期间一般不会让人跟着自己，元媛无法，只能在外面守着，等到下课后才能进训练室。

训练室里没有椅子，只有简单的训练器材和宽大的落地镜。刚开始训练，元媛总是不可避免的担心楚暮受伤，但专业的老师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等她走到房内时，就看到楚暮仰头靠在墙壁上，脖颈后仰时的曲线优美到惊心动魄。楚暮的头发还没剪，被汗沾湿后一缕又一缕的垂在光滑的额头上。他的一条腿随意伸展在木地板上，另一条腿则屈膝立着，右手手腕无力的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泛着疲惫。

元媛轻声走到楚暮身边，蹙着眉头小声叫唤道：“小暮……”

楚暮回神，收颈睁眼，茫然道：“啊？”

元媛眼眶微红，心疼道：“训练很疼吗？”

楚暮不明所以，如实道：“还好吧，我能忍。”

元媛：“那你怎么哭了？”

楚暮惊讶道：“我哭了吗？”说着，他伸手摸了一把脸，手心蹭了一大片汗。指尖挪至眼角时，果然感受到了一股湿意。

楚暮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没事，生理眼泪而已。”

元媛不相信道：“真的吗？”

楚暮安慰：“真的，别担心。”

元媛这才放心。

楚暮休息的时间很短，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训练的老师便重新回到了房间内。元媛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腾出空间时，突然被楚暮叫住了。

“元媛！”

元媛回身：“小暮，怎么了吗？”

楚暮朝着她一笑，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放下手，含笑道：“不要告诉傅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