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揪住了他的衣角:“白侍卫,你武功高强,定要将小姐平安带回来!”
白平大脑难得地停转:“……好。”
孟涵牵来马车:“世子不会武功,我与白侍卫先行一步,去祠堂探一探路子可好?”
“麻烦,”不等孟涵反应,徐逸在瞠目结舌中拽住缰绳翻身上马,“跟上!”
“哟呵我说兄弟们看见没,”孟涵叉着腰,“我就说这小世子不简单。”
“老子这双眼,这么多年就没瞧走过谁!”
***
几人由着指引完成了上香,余笙从蒲团上起身:“王妃,我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山路不好走,不如我们尽早回去吧。”
“不好走就别走了,”袁禄笑道,“不如嫂嫂随我和舅母在这里歇上一晚。”
袁慧点头:“深山自然之气,多待一待也是好的,祠堂后面设有卧房,宿上一日离开也不迟。”
看着逐渐黑暗的天色,余笙心中不安愈发强烈,勉强答应了下来。
下人呈上了斋饭,余笙遵从礼法,等着袁慧动筷,哪知袁慧开口责问:“是这斋饭不合胃口么,怎么还不动筷?”
“回王妃,许嬷嬷教训过,按礼法来说,应您先用膳,我才能动筷。”
袁禄放声大笑,“何必担心这些,礼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有你我和舅母三人,一家人不必拘束。”
袁慧兀自饮着茶,没有反驳。
王妃平日最重礼法,这会怎会因为无外人在场,就不管不顾?
余笙心中警惕,浅浅夹了吃食放入口中轻轻嚼着:“斋饭虽清淡,却丝毫不显乏味,真是别有滋味。”
晚饭没用几口,袁慧便借口身子不爽要去休息,袁禄闻言看向余笙:“既如此,那我们这些小辈也还是早早歇着的好。”
他向余笙斟了杯浓茶:“嫂嫂,今日千金之躯一路颠簸,多有得罪,小弟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余笙接过茶杯,笑:“这茶是不是太浓了些?”
“许是新来的侍从,资历尚浅,不讲究用量,嫂嫂多担待。”
“无事,”余笙微微一笑,擡起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脸,仰头瞬间将茶汤泼在衣袍上,“味道不错。”
袁禄眸中闪过一丝快意:“不耽误嫂嫂了,早些歇息。”
确认卧房外无人盯着,余笙匆匆走到床下痰盂旁,猛压舌将咽下去的饭食尽力吐了出来,顺着气息,她静静地坐在床前,打起十二分精神望向窗外:徐逸不在,她一个人须得提高些警惕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昏暗,寒风渐起,似有加大的迹象。
余笙素来怕黑,房中红烛又几点都亮不起火苗,无奈之下只得攥着簪子鼓起勇气推开门,想着寻个人来讨几座烛台。
院中寂静,只有惊雷作响,余笙心中觉得不对,壮着胆子向前走去,只是过了三四间卧房竟也不见任何人影。
她心中实在恐惧,转头就要回房,突然瞧见了院外的火光,心中一惊,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快躲起来!”
余笙猝不及防被推进了一处房内,眼瞧着那姑娘也藏进了旁的房间,她迅速插上木栓,躲在窗边大着胆子,扒着窗棂向外瞧着。
“一个活口不留!”
滚烫的液体噗的一下子喷在窗户纸上,瞬间映满了余笙的眼。
她吓得一激灵,跌坐在地上发出了轻微响动。
“谁!”
余笙捂住口鼻,强逼着不要发出声音。
“挨个房间给我搜!”
浑身是血的丫头被这群刺客发现拖了出来,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喷射而出,飞溅在这一走廊的地上、墙上、窗上,到处都是。
***
徐逸扑了个空,王妃一行人根本就不在祠堂。
管家瞧见徐逸进府,忙去迎接:“世子今日怎么得空来王府了?”
“王妃去哪了。”
“小人不知啊。”
徐逸手持佩剑抵着管家咽喉,阴沉道:“我再问一遍,人去哪了。”
管家哪见过世子如此,脸色惨白,哭丧着连连摆手:“小的就知道王妃说了要去祭祖,看见她带着袁禄公子一起出门了,剩下的小的真的不知啊!”
“袁禄……”徐逸牙关紧咬,克制着怒火丢开管家,转身就走。
“阿逸,”安王从厅内走出来,瞧着双目赤红的徐逸,“莫要莽撞行事,不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坏了你同我与阿慧多年的情谊。”
徐逸擡眸与其对视,冷静得可怕:“义父多年对臣悉心教导,臣感激不尽,但现下,臣只希望义父祈愿。”
他头也不回地出了王府:“祈愿余笙平安无事,否则,臣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安王面色不善地看着徐逸的背影:“如此,便休怪我狠心了。”
“世子,”待徐逸上马,一直沉默的孟涵开了口,“我知道一处祠堂。”
“快说地点,其余的边走边说!”
得知地点,徐逸立即策马狂奔:“去寻这个祠堂,快!”
孟涵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十七年前,王妃还是袁府次女,待遇不是很好,其中尤其以她的几位姨母最是讨嫌,后来这些姨母所嫁之人不知为何全被拖进了受贿一事,先帝盛怒,削了官籍,贬为庶民,与袁府再无半点关系,不得进族谱入祠堂。”
“可元家老太太心软,便求着皇后和王妃向先帝求情,网开一面,这才得以在城外山中修了一个祠堂。”
“这个祠堂对王妃来说,属实没什么必要去祭奠,我在中渊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她去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