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出去。”昌阳语气冷硬。
顾长倾闭了闭眼睛,放下托盘,转身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他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儿――以前的将军虽然性子冷,可是那冷里还有几分温情,虽然那温情是为了那个人,可是好歹将军脸上会有笑容,可是现在的将军……
房内,昌阳放下兵书,却没有用饭,而是走到了窗口――他没睡觉,是因为不想做梦,他看不清梦里的那个人,也记不清梦里的那些事,只是,他现在怀疑那个人是……傅晏笙……
笙哥儿正在案前做画,重楼给他调色,苍求在床边换被面和枕面,不成想却从枕头里掉出一样东西,是一本书,那面上是金绣的牡丹,精致得很,苍术随手翻了一下,脸色就变了――这分明就是……
苍术似笑非笑,拿了那本书,准确的说,应该是画册,走到案前:“哥儿,你看这是什么……”
笙哥儿一看,哪里有不认识的:“被你找着了,我还当被我乱丢不见了呢。”没有一丝赧然。
重楼只看到那书面,没觉得异样,随口问道,“什么东面?不就是一本书?”
苍术翻开一页给重楼看,重楼看到那上面正是一稍瘦弱的男子坐在另一强壮男子腿上,两人正以十分y靡的姿势交缠,连那处结合处也绘得清清楚楚的画面――画风艳丽细腻,以春宫画来说当是极品――重楼手里的墨条掉在了砚上,他眼角抽动了几下,低头看向笙哥儿――
“哥儿……”
“你们怎么了?”笙哥儿倒是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龙阳画册吗?”
“哥儿,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个的?”苍求没想到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笙哥儿竟然……
“也就前日同杜若去书肆的时候买的,我只翻了几页,婚事忙,我也就忘了,还以为找不着呢,就被苍术你找到了……”
“是杜若……”
笙哥儿拿过那本画册,“杜若说了,他也有看过,难道你们就没有?”
此话一出,两人都哑然了。
笙哥儿把画册放好:“重楼,苍术,你们这般紧张做什么。难道你们看得我就看不得,这种事我也得研习研习一番啊。”
“……”其实两人就是觉得笙哥儿看这些东西……不好……
“哥儿。”余容进来了。
因着余容还小,这些东西自然不能让他瞧见,笙哥儿用一张画给掩了,擡头问:“怎么了?”
“外头有人来了,说是公主身边的宫女。”
“好,我这就出去。”
笙哥儿心里犯嘀咕――这大公主自己没来,怎么让身边的宫女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重楼和苍术也觉得奇怪。
笙哥儿见到那宫女,果然是眼熟的。
“驸马爷,这是公主让我交你的信。”
看到那信笙哥儿又忽起自己那封信还没交上去呢――这样一拖再拖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笙哥儿想着要不要让这宫女带回去――
“公主让您当面打开看。”
笙哥儿打开那封信一看――原来是那大公主的生辰快到了,让自己准备好贺礼进宫去赴宴。
“哥儿,怎么了?”
“大公主让我进宫赴她的生日宴。”笙哥儿眉头紧蹙――这宫里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吗?自己不过是平民百姓,这一进去,是要以何身份进去?难道真的要让人都知道自己是公主的……
“驸马爷,公主说了,驸马爷务必要来,这也是圣上允准的。”
好吧,都擡出这天下最大的人了,笙哥儿还能有什么推辞?得,那封信还是自己带进宫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好,你回去告知公主,我会去的。”笙哥儿说。
“到时候宫里的马车会来接驸马爷的。”
“好。”
那宫女走了以后,笙哥儿叹了口气:“这下可真是说不清了。”
“哥儿,那大公主是怎么想的?她分明说过没有要与哥儿结亲的意思,可是今日却……”重楼也有些忧心。
“那大公主是骄纵惯了的,京城里谁人不知道这位的任性妄为啊。”苍术道。
“公主的性子确实反复无常,”笙哥儿看着那封信:“不过,她对我倒是没有恶意。进宫便进宫吧,风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