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睁眼醒来后,倾城躺在床上侧头打量了一下屋中的摆设,宽敞的卧房内,挂着玄色的锦帐垂帘,入目就只一只雕刻了精致花纹的衣柜,便再也别无他物了,一张绘着枫林晚景的宽大屏风遮住了门口射进的光线,自己也是第一次进洛墨的房间,这一切还真是符合洛墨的性格,倾城暗笑。
“醒了,先去沐浴。”洛墨不知何时进了卧房,站在床边问道。
倾城还在愣怔中,人已被洛墨裹着布巾抱出了被窝,想到昨晚的疯狂,倾城顿时烫红了脸颊,整张脸都埋入了洛墨怀中不敢擡头。
洛墨微皱了眉头,许是担心倾城窝在怀中憋到了自己,暗中加快了脚步,推开房门,绕过一扇屏风,让倾城慢慢的滑入早就备好的温水中。
感受到包围着周身的温热水汽,倾城悄悄睁了一只眼,瞥见仍在边缘站着未走的洛墨,慌忙闭眼转身,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
倾儿害羞了,洛墨嘴角微翘,轻声道:“我去拿衣服。”
听到关门声以后,倾城才睁了眼扯掉包在身上的浴巾,一团紫色的东西折射着水光在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间若隐若现,倾城有些疑惑的伸手摸向自己脖颈,拽着脖间的暗黑色绳索将那团紫色的东西提出了水面,晶莹剔透,泛着魅惑的紫色光晕,拖着长尾的神鸟,倾城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仍在滴水的坠子,居然是比翼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感觉有些怪怪的。
洛墨不知何时进来又悄无声息的出去了,倾城匆匆洗好澡爬出浴池,一件件的套好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开门走出了浴房,看着坐在桌前的洛墨,倾城才发现那个浴池是直接建在卧房隔间的,自己还未出了洛墨寝室。
“坠子你是怎么找到的?”倾城坐在加了软垫的凳上,低头边喝粥边问道,头发出来时便被洛墨用内力直接烘干了,透过垂下的发丝仍可见脸颊上绯红的一片,不知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还是……
洛墨回答道:“你的还未找到。”
倾城有些不明其意的擡头看向洛墨,洛墨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脖子上的坠子是母后三岁时给我的,现在是你的了。”
倾城怔怔的掏出衣襟里的比翼坠,一样的材质,一样的颜色,一样的触感,好像外形有点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倾城也说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倾城有些迷惑的呢喃。
“今天待在秋枫忆里,不许出门。”洛墨放下碗筷看着倾城,用带些命令的口吻说道,倾城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意外,但仍听话的点点头,也只是点头。
对于昨晚的一切,两人都是避而不谈,洛墨经过昨晚以后,倾城会完全明白自己的感情,而倾城,则在等着洛墨先开口,就算倾城再是开放,也无法轻易的将那事说出口。
吃过早饭后,洛墨就独自出门了,知道让倾城自己不出门是不可能的事情,便留了寒影在秋枫忆随身保护,对于倾城昨晚为何未回清荷水榭,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又是何故,叶紫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便聪明的没问,也免了倾城的尴尬。
倾心阁从今天开始放年假,要到初六才会正式营业,怪毛十几人难得清闲,商量着要回黒雀山一趟,还整了一套特文雅的说辞跑来跟倾城请示,说要去缅怀过去,跟自己的曾经做个彻底了断,还说什么新的一年要有新的开始,那里是自己重新做人的地方云云听得倾城眉角直抽抽,乔晨宇也一起顺道回了良州老家。
倾城回到清荷水榭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开始觉得无聊,披了狐裘打算去倾心阁转转。还是上次那两舒适宽敞的马车,倾城抱着手炉跟叶紫一起窝在一堆柔软的皮毛垫子里闲聊,寒影骑着马紧随在侧。
“今天不是初一吗,街上为何会如此清冷啊?”倾城看着宽阔的街道上,匆匆来往的三两城民,有些疑惑的问道。
叶紫笑道:“每年的初一也是皇家祭祖祈福的日子,在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会向观礼的群众抛撒银钱,人们为了求个吉礼多会跑去城南外的玉灵山上观看,也顺便到庙里祈求保佑来年一切顺心。”
想想,昨晚离开明顺宫时,好像有听见娘亲说了什么‘明日祭祖,洛儿。’,倾城眼珠旋转,“那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看见洛墨!”
叶紫却不说话,只是笑的暧昧,倾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不辩解,还毫不脸红的说道:“我就是想见洛墨了,不行啊!”若是此时洛墨真的在这里,不知道倾城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
马车在半道直接改了方向朝南城门奔去,昨天半夜又飘起了大雪,到今晨方停,可能是为了祭祀队伍的方便,宽阔的官道上早就被扫除了一条不算窄的通道,并排行驶两辆马车也不是问题。
此时马车早已出了南门,倾城透过车上窗帘的缝隙欣赏着窗外被白雪覆盖了的静谧大地,忽然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倾城的心蓦地也跟着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一起狂跳,一股说不出的亲切和熟悉感瞬间袭遍全身,拉扯着自己的思念神经也跟着一起混乱,两名俊逸的年轻男子骑马闪过窗子,却是完全陌生的脸,倾城失望的放下了窗帘。
叶紫看倾城忽然黯淡下去的神色,有些担心的问道:“城姐姐,怎么了?”
“没事,”倾城摇摇头道:“只是以为遇见熟人了。”说吧闭上眼眼重新躺回了软垫,如今紫玉坠还未找到,更何谈会再见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