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梁珏手头的事情结束得很早,回程的路上在想闻清澄今天大概会出门,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让阿泽放在他衣箱里那些新衣裳。
因为麟州出产上好的绛绡衣料,所以刚一到麟州的时候,梁珏就命阿泽拿了闻清澄尺寸去找绣房,叮嘱一定要做几件像样的衣裳。
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总看着闻清澄穿旧衣裳不顺眼,但给了他银子也总不见他买,来来回回还是穿那几件,这会出了宫,总算找着个机会,干脆给他的衣箱整体换新——反正在麟州人生地不熟的,他总不会再把扔了的旧衣服捡回来穿。
想着,梁珏在马车上就琢磨起他的小伴读到底会先挑哪件穿呢?他长得水灵,又细皮嫩肉的,定是穿哪件都不会差的,但梁珏还是忍不住将每件衣裳穿在闻清澄身上的样子都想了一遍,真想马车能再快一点,好能快点让谜底揭晓。
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还真有点像新婚小夫妻一样。
——梁珏心口跟猫挠一样。
到了客栈,他大步下了车,飞快穿过前厅,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一把推开他和闻清澄住的那件屋子——没人。
人呢?
屋内衣箱被打开过了,关上的时候似乎并不小心,有件竹青色的雪锻长衫压了好大一半在外面,金贵的料子被这么一折腾,当梁珏打开的时候,衣服已经完全变形了。
“小东西,也不知道爱惜东西。”梁珏嘴上这么说着,却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将衣服重新叠好放进了衣箱,最后一箱衣服,还轻笑着摇了摇头。
“殿下,您的苦丁茶。”阿泽热茶端了进来。
东宫那么多人里,就阿泽跟梁珏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梁珏这个人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见识过,却独独喜欢喝这世上最苦的茶。一次阿泽沏完倒了一杯想自己长长,却只抿了一口就全吐了,差点把那天吃的东西全吐出去,还好旁边老穆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新做的糕饼。
“嗯,放那吧。”梁珏不想让人发现他堂堂太子竟然在帮自己的伴读收拾东西,便欲盖弥彰地将衣箱盖上了,发出了很大的响声,然后转过身,清了清嗓子问了句,“他人呢?”
刚进门一看他家殿下对着衣箱傻笑阿泽就猜出来了,这个样子怕不是害了相思病吧??可殿下不是才和公子分别了几个时辰吗!
啧啧,殿下和公子可真是,如胶似漆啊……
“闻公子一早便出去了。”阿泽说完又很恰到好处地添了一句,“穿的是那件您给买的白绿色绛绡袍。”
这一句果然奏效,梁珏立即勾起了唇角,端起茶盏细品了一口,觉得今天这苦丁茶都带了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