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他走去,空气里喧闹着酒味交织:“抱歉,他现在的时间,是我的。”他笑着对那些宾客宣布,然后正大光明的握住了张良的指尖将他拉到了一旁。
反是张良呆愣了一阵,看到颜路那么严肃又认真的表情,就觉得方才被灌下的三杯红酒悠悠的上了微醺的醉意,自己喝醉了没有,他分辨不清楚,他只想趁着这样恍恍惚惚的醉意在颜路耳边轻轻道:“师兄在怕什么?”
耳鬓厮磨轻声细语。
真是勾引!
颜路慌忙拉开他,那人的眼里有着道不尽的旖旎绚丽。
他有些懊恼,他并不是怕,而是不想对张良有任何的不敬,但是又仿佛要证明这个人与自己不同寻常的关系,有些让他进退不能却又犹豫不得。
有时候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并不是自己,却又是最真实的自己,为了一个人所表现出的最无法控制的自我。
舞会一直进行到夜半,不眠不休,张良还是拒绝不了一群关系不错的同事祝贺,酒其实喝的不多,但客套话也没少说,颜路把他拖出酒店的时候,外面已经下完了一场雪。
大雪清寒。
深夜里的风刮上来还真有些削骨之觉,那一点点酒意就被吹的一干二净,当然,那不包括张良。
回到家里已近凌晨一点,颜路看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人还真是有些头疼,他并没有烂醉,可也不是清醒的,真是要命。
他倒了杯水,张良拿着却不喝,像是被几分酒意涌上了嗓子口反倒咳了起来。
“师兄……”他低低的从嗓子里哽出两个字。
颜路吓了一跳忙替他顺了顺气息,手掌可以轻易的触摸到衬衫下硬净细致的椎骨的轮廓,一点一点带着身体温热的触觉,只稍悄悄的擡眼就能看到那因为醉意的缭绕而在白皙的皮肤上氤氲起来的微红的脸颊,像苹果,恨不得咬一口,额头细碎的发丝遮住了静谧漂亮的眼睛,他伸手去拂开,张良带着喘息的呼吸打出的热气就沾染到了掌心,眼神在这刻显得茫然又无辜——
真是,妖孽。
“啪”,颜路打翻张良手上的水杯,“哐啷”一声碎成碎片,水渍在地上流淌成一滩。
“不要喝了。”他说着,声音哑然,反手就将张良顺势的压倒在了床上。
他常常想,张良才像是张好了网的蜘蛛,而自己则是那只完全被捕获却不想挣脱的小虫。
所以他很小心,像对待着稀世的珍品,更像是怕惊扰了张良。
眼角眉梢,一点一滴,分分寸寸。
他会顺着脸颊偷偷亲下去,慢慢的轻触到唇角带着一丝诱哄的味道,红酒退去了苦涩只剩下千回百转的甘甜,他不着急只想流连在此刻——这不是第一个吻,不是很多年前,温柔的带着安慰的感情去亲吻,这一次,那无法克制的最深处的情感欲望,带了几分侵略感的急促。
仿佛为了印证那句话。
外表有多儒雅,内心就有多疯狂。
张良全身一颤。
颜路就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他看到张良的眼神从迷惑变成莫名,甚至突然带了点防备:“你做什么?”他问的急促又慌乱——真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
“……”颜路抚额,心里叹了声这可怎么解释呢?
“哼!”张良狠狠踹了他一脚,忙抱起满床的被子裹成一团兔子,小少爷发脾气了,没有了以前的严谨谦逊,倒是蛮横无理起来。“不准到我房间来!”
颜路终于明白了——少爷开始发酒疯了。
——这、这要命的时间地点,要命的事件。
他认栽,颜路扑腾扑腾的抱了两床被子在隔壁睡了一晚。
后来张良常常想到一句话。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好像他放出了什么连自己也无法掌控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