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乐菱尚在梦中榻前便来了数名御医。
乐菱坦然将手放在了他们面前,鹰缅则略显心事,在银榻附近的紫色纱幔中时走时停,象在等待一个决定。乐菱心中一沉,万一……
一阵依序忙碌之后,御医们纷纷陷入了沉吟。果然,御医们也未敢妄下诊断,甚至都未敢往孕身方面去想——这位不是少年么。脉象可辨别不出人之男女,何况乐菱脉象本就强劲,体内也因紫气而在御医们眼中阳气十足。
这不得不说是鹰缅的失误,他以为脉象一出便无争议,其结果却并非如此,事实上也无一人告知他半句与孩子有关的诊断。鹰缅遭遇了乐菱当初同样的困惑,但想法却未见得与乐菱一致,至少他认为来自乐菱干扰的可能性居多。然而,菱儿为何不承认有了我的孩子?
末了,御医们避轻就重地回禀,小公子之所以呕吐,乃寒邪犯胃,是谓顽症,应细细调理,需多加体恤。可不是吗,贵人贵命,即便是小病也只能往重里说去。
乐菱松了口气,迅速闭上了眼。这本在预料之中,御医比民间医师更谨慎。但这孩子怎会如此难以捉摸?难道真如蓝淼儿说的那样受了我修行的影响?一时又惶恐起来,在星目注视下,却未敢有丝毫流露。
鹰缅挥离众医,坐在榻边看着乐菱,半天也没言语。
乐菱睁开眼来,却不敢看鹰缅,小心翼翼地问到,“我可以走了吗?”骗他,也需要勇气。
鹰缅良久无语。就在乐菱以为他已石化之际,鹰缅忽冷声说道,“吻我,若令我满意,便放你离去。”
乐菱一愣,犹豫半响,起身在鹰缅唇边轻轻一啄,“可以了吗?”
鹰缅未语。眼里却燃烧起怒火,不知跟谁生气。少顷,又唤进宫女摆上了早餐。
宫女们鱼贯出入,目光却一眼一眼地偷瞄向乐菱。
缅王殿下寝宫里出现美少年并非头一遭,宫女们也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诧,只偷偷在背后议论,这位不可能再是一女神王了吧?或缅王殿下是真喜欢……也未可知。要不,宫里为何至今都无女主?反到一再出现令缅王殿下关爱备至的漂亮公子。玉圣就不用说了,一夜也未曾留宿过东宫,连弹珠公子自打成了缅王妃,缅王殿下与她也日渐疏离了,这不又换了一个乐儿公子。缅王殿下的心明显又放在他身上了。
宫女们的看法鹰缅和乐菱自是一无所知,之后又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更无法预见,此刻乐菱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却只觉又一阵反胃,拼命按压下来后,望向对面亦是毫无胃口的鹰缅,笑言道,“我听说中天帝国大秦城的人都练辟谷。缅王殿下也在练吗?”话说鹰缅得了圣莲子是否也可以修行了?只是眼下却不能用加州酒馆调酒师的身份问他。
鹰缅却冷冷回到,“你对别人的事兴致到很高。谁都可以练辟谷,就你不许!桌上膳食每样都试过了你方能离开。”
乐菱无奈,只得依令拖拉照办。见鹰缅脸色依然难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出世时……是圆的吗?”
鹰缅闻言默然,半晌。突然转头爆发出一阵大笑,整个东宫听见这笑声的宫女们均互视一眼。瞧,真是那样吧?有谁见过缅王殿下如此开心过?
这边寝宫中,鹰缅止笑后方点头回道,“嗯,而且……还有好几十个兄弟。”
乐菱见鹰缅终于笑了,也十分欢喜,疑问反到还在其次,欢喜之余却又听到鹰缅的答复,忽地一怔,——有好几十个兄弟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起来。
鹰缅半放星目看了乐菱好一会儿,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不再冷颜峻色。
乐菱见状乘机又提出离开的话,在鹰缅面前别说是说话,连心理活动太多也不行,保不准便被他看出端倪来,至少现在孩子的事还不能让他确认,话说自己也只是半确认。
鹰缅也没再强迫乐菱试全所有的食物,随意地问道,“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要,最好你都不要再去。”乐菱说此话自有私心。
鹰缅却未置可否,稍停,“我让侍卫送你。”
乐菱不敢再推拒,再者不还得继续调酒师的勾当么?也不能公然当众消失。
在鹰属侍卫的环护中经过中心城天地广场时,乐菱发现不远处的国宾馆换成了圣学院三个金色大字,不由一愣,圣学院竟设在中心城中么?遂问了鹰属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