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黎璨方才制住他的时候,竟是趁他不知觉间,拿走了木笛!
可是,黎璨怎会知道他将木笛藏在了胸前布兜,难道……
彦初云难以置信地顿住脚步,“师尊,你…你监视我?”
黎璨竟然没有反驳,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一步一步,朝彦初云逼近,“不看着你,怎会知道,你常对着这根木笛自言自语?阿云,你究竟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心神,所以才口口声声地说着要离开我?”
黎璨将木笛在彦初云的眼前晃了晃,却在彦初云伸手想要夺回时,收进自己袖间。
“还给我!”
彦初云眼眶泛疼,他刚一擡手,却被黎璨用力扣住手腕,抓在身后。
“你还给我…唔……”
手腕间传来一股凉意,黎璨用灵光缚住了彦初云的双手,紧接着,不甚温柔地扣住他的后脑,摇头道,“你以前从来都不会挣扎的。”
语毕,黎璨便望着彦初云雾气弥漫的双眼,又一次,深深吻住了他。
这次,黎璨极有耐心,他慢条斯理地抵开彦初云的上颚,先轻轻地逡巡一遍,再勾住他的舌尖激烈相缠。
两人的气息热切交错,和此时黎璨落在耳边的话的形成鲜明对比。
“为何总是对着我做出一副抗拒的表情呢?你的样子,明明很沉醉。”
黎璨的手沿着彦初云的脸庞,一路向下而去,及至停在他露在衣襟外边的锁骨上,暧-昧抚-摸,一边再度吻上他的唇,“还是说,随便一个男人都能让你这样?”
胸腔内的空气渐渐稀薄,水汽上涌至眼眶,黎璨轻薄的话语,让彦初云的心脏处传来了没来由地一阵揪痛,他闭上眼,用力咬下去,任由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舌齿之间。
黎璨吃痛推开彦初云,手背抹上唇间,染下淋漓的鲜血。
从前的彦初云,从来就不会反抗他。
“还给我!把木笛还给我!”
彦初云瞪大双眼,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窜出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是原书中反派彦初云的记忆么?
那是在反派彦初云受完鞭刑被驱逐出宗门的那一日。
浑身是血的少年被几个弟子擡去了后山山脚。
“挖去灵根,碎去灵核,逐出师门。”
一个空旷的声音远远响起,彦初云无力地趴伏在地面,意识朦胧间,只觉得有一道热流正缓缓注向体内。
“师…师尊…救救我……啊…啊!”
彦初云模糊地发出几声呓语,可忽然间,热流的温度缓缓升高,一股强烈的激痛刺穿身体,彦初云恍然间觉得身体的血液快要被抽干了似的,他痛苦地用头撞地,十根手指抓在坚硬的地面,磨出无数道皮开肉绽的血痕,惨叫出声。
“哼!得到报应了吧!别以为爬上宗主的床就能高人一等,现在还不是要被逐出宗门!”
平日里早就看不惯彦初云的弟子们纷纷借此机会一泄私恨,羸弱的身体被人踹了一脚又一脚,肋骨都被生生踢断了几根,直到最后,彦初云连动都不能再动弹,只能蜷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沫。
“那是什么?”
突地,从彦初云的胸前,落下了一枚小小的桃木短笛。
弟子们好奇地拾起木笛,“师兄,这个是什么?”
哪知,原本奄奄一息的彦初云见到自己的木笛被抢,竟觉得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在体内滚涌,与此同时,黑气也悄然在周身散发起来,彦初云明白,这是魔性再次发作的前兆。
他费力地攥紧指节,从喉咙里发出破碎不堪的声音,“把木笛还给我。”
“还给我。”
“这是师尊给我的。”
“求求你们,还给我……”
他的灵核已碎,灵脉尽断,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魔性,彦初云为了不入魔伤人,竟然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狠命地将自己的手臂砸向一旁的石块,直到两手尽断,无力地垂在胸前,才泣不成声地向弟子们哀求。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师尊唯一送给他的东西。
一支随手削成的,短短的木笛。
可却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他不能丢。
“我们就不给,怎么样?你来打我们啊?废物!”
几个弟子一边嬉笑着嘲讽彦初云,一边将木笛随手扔到了地上,彦初云跟发了狂似的,爬到木笛跟前,可手刚挨上木笛,就被一双黑色的劲靴踩了上去。
“师弟。”
开头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你刚刚说,这个是师尊给你的?”
“师尊…师尊……给我的。”
渗血的双眼紧盯着那根短笛,彦初云的意识愈发模糊,可仍凭借着本能,颤动着唇瓣,发出气音,“求求你…求求你…还给我。求你了……”
“师尊对你,到底是不一样啊。”
长靴无情地碾踩过少年血迹斑斑的手骨,“这么多年,我一直勤勉修行,帮助师尊料理宗门所有的琐碎杂事,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师尊的眼里,都只有你。”
长靴愈加用力,少年的发丝被人狠狠揪起,“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
彦初云黯淡的瞳仁里映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把我和师尊的事…说出去的,对不对?”
那人神色一凛,没有答腔。
“是你,伤害同门,嫁祸于我,对不对?”
“也是你,方才亲手毁去了我的灵核,对不对……”
两行染血的泪痕滑过惨白的面颊,彦初云定定望向眼前这个向来待他温柔亲善的师兄,不敢信似的,扯开一抹惨笑,“佛口蛇心。师兄,我看错你了!”
“哈哈哈!”
段成月面色阴冷,“既然你已经全部知道了,那我也不能再留你了。”
“是你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又与我有何干?”
冰凉的手挨上彦初云的眼珠,“不如,师兄就先摘掉你这双没用的眼珠,再杀了你,可好啊?”
——
脑海中的画面晦暗不明。
里面的人影彦初云也分辨不出,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木笛。
对,他要拿回木笛。
思及此,彦初云的目光一瞬间锐利起来,他不再胆怯,反倒无畏地迎上黎璨的目光,“把木笛还给我,否则,就别怪弟子不客气了!无忧剑!”
彦初云话落,灵光便在他手心凝聚成金剑。
君无忧封灵之后,无忧剑中就不再有剑灵,但无忧剑是师祖凝结心血造出的神剑,依旧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威力。
更为重要的是,许是因为君无忧在封灵之前认了彦初云这个人,无忧剑也和彦初云配合得相当好,彦初云短短一段时间,就能用师祖教会的心法出色驭剑了。
但将举剑挥向自己的师尊,并非是彦初云的本意,他只是想让师尊还给他木笛。
“你想跟我打?”
黎璨轻挑眉梢,不怒反笑,“你可要想好了,阿云,你当真要为一个野男人做出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
“我…”
彦初云心慌意乱,拿剑的手一直在发颤。
“呵,我就知道你不敢。”
黎璨像是看穿了彦初云心底的软弱,故意将木笛举得更高,手心里拢起金光,作势要毁去木笛,“阿云,放下剑,乖乖过来,你就还是我的好徒儿。”
作者有话说:
随着攻修炼进阶,仙体和魔体之间开始要碰撞了,换句话说,师尊和阿无都要坏(精)掉(分)了,相互吃醋少不了了。
初云云:我好害怕……
师尊ap;阿无:别怕,感受双倍的爱而已。
初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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