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
刘小斐办公室。
咖啡差点喷对面池慕橙脸上,刘小斐咕咚一口咽下去,听到那名国外设计师自杀的实情,内心大受震撼。
自姐姐打完电话,池慕橙和乔馥蕊也花了很长时间消化。
池楚禾跟于千渝意见难统一,于千渝想直接去找死者父母,凭啥你女儿殉情自杀赖到乔馥蕊头上?还好意思找媒体撒谎,不要脸豁出去了。
池楚禾则想去找消失的女护工,相爱一场,对方自杀身亡,难道不应该露面吗?为什么躲起来不见踪影?
刘小斐道:“那…没乔馥蕊什么事儿呗?”
池慕橙摇了摇头,“新闻一半真一半假吧,她精神出现问题的确从乔馥蕊抄袭开始,后来住进医院,认识了负责照顾她的女护工,两个人互相喜欢,但是她爸妈看不上,找主治医生商量能不能出院,医生不同意,又去找院长,愣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出院的决定赖给了她。”
刘小斐鄙夷道:“没嫌她女儿精神不正常还看不上?”
“她爸爸有点势利,公司挺大的,本来住院她爸爸就不太高兴,感觉女儿得了心里疾病很丢脸,那女护工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挣得工资不高,工作在她爸爸眼里不体面。”
按院长所说,真正施压给死者压力的正是父母。
性格孤僻的孩子生长在强势家庭,妈妈没主见,爸爸说一不二,父母要求她上进,给家里争光,不许出错,所以抄袭的事只是引子,点燃长期以来积攒的压力,她自己嫌丢脸,更害怕丢父母的脸。
而且院长称她特别听话,不敢反抗父母,但其实渴望和人接触相处,奈何对父母的依赖根深蒂固,父母也掌控她生活方方面面,一般人走不近她心里,出现心里障碍迟早的事。
昨晚池楚禾说完,乔馥蕊便哭了。
乔馥蕊才知道,她们身上有相似的地方,一样备受期待,一样给自己施加压力,不容出错。
她幸运在感受过正确的爱,父母逼她,不至于把她往死里逼,她喜欢与人相处,长大途中接触性格迥异的人,直到缘分将她推到池慕橙身边。
只知道不停飞的鸟在一棵树上安了家。
而死者从小生活在照不进阳光的阴暗角落,承受催化发霉的期待,除了忍耐别无他法,形形色色的人路过,兴许有同学或同事带给过她一丝希望,可惜父母的左右如影随形,双双张开臂膀,遮挡她所渴望的温暖。
这次女护工同理,既然能接受低谷的她,代表做好准备陪她走下去,父母又一次阻拦,不惜提前出院也要斩断女儿的情丝。
“可怜了。”刘小斐叹息,“到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池慕橙想起乔馥蕊说的一句话,“橙子,拥有自由之人不懂自由有多昂贵。”
甚者,付出生命的代价换来一份永远的解脱。
“护工上个月离职了,离职后没要工资,医院联系不上,莫名其妙消失不正常,没准和死者爸爸的干预有关,我姐和于千渝现在怀疑死者是被父母逼死的。”
疑点在于哪来的安眠药和锐器?
只有一种可能…池慕橙不想把人往坏处猜,她眉心下压,稍加思索沉重道:“她父母没那么爱她吧。”
“爱的不是现在的她。”
刘小斐搓搓胳膊的鸡皮疙瘩,另提疑问道:“邮件被人翻译成中文,发送到珊诚每个人个人邮箱,这么精密有预谋的操作,你姐和小于总能证明郑士从搞的鬼吗?”
无风不起浪,郑士从背地里想办法打压珊诚,赶上那名设计师自杀,送到跟前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刘小斐的话恰恰是池慕橙苦恼的地方。
“师傅,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池慕橙揉揉眉心,“顶尖是抄袭的幕后主使,郑士从把责任全部推给乔馥蕊,他在人家父母那边脱不了干系。”
刘小斐不认同道:“橙子,你都说了,她父母不爱她。”
“郑士从给点好处,生者可以利用,死者有何不可?”
“也是。”池慕澄忘不掉姜林秀疯癫的嘴脸,狠狠共情了。
调查因为池楚禾跟于千渝出现分歧暂时没有新消息,聊完刘小斐又和池慕橙扯了几句闲话。
“下周比赛了,你没问题吧?”
池慕橙实话实说,“有问题,但我会尽快调整,拿出最佳状态迎战顶尖。”
刘小斐点头满意,“乔馥蕊呢?怎么样了。”
乔馥蕊三个字一如既往能化解脸上愁容,池慕橙神秘笑道:“我给她找了份差事做。”
…
韩靖雯快生了。
二胎格外闹腾,韩靖雯住进医院待产,她家婆婆得照顾大儿子龙龙,老公工作特殊,请不下来假,乔馥蕊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在家容易胡思乱想,不如去医院陪韩靖雯说说话,打发时间。
韩靖雯婆婆不好意思麻烦乔馥蕊,商量决定一人一天轮流照顾孩子和孕妇,龙龙喜欢乔馥蕊,求之不得让乔馥蕊带他,正好乔馥蕊也想提前体验一下养小孩的不容易,忙着当免费保姆呢。
池慕橙下班去医院,乔馥蕊还在外面带龙龙买玩具没回来,病房韩靖雯婆婆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交班,见池慕橙来了知道自己在场年轻人说话不方便,故找了个借口离开。
韩靖雯把池慕橙叫到床边,塞给她一个削好的苹果,打听道:“你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乔馥蕊以休年假的名义过来陪床,韩靖雯才不信。
池慕橙咬了口苹果没说话。
瞒着韩靖雯是她们共同决定,韩靖雯现在经不起刺激,若让她知道郑士从给乔馥蕊使绊子,后果不堪设想。
韩靖雯挪动笨拙的身子,坐直一些叹气道:“没吵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