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斯内普的视线在哈利现在的外表上停留了一会，他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这张脸，而他的心情也因为这皮囊下的灵魂的变化而变化——更正，那皮囊下的灵魂从未变化过，是他自己没能抓住波特的蹩脚的谎言，过于相信逻辑而忘记了魔法有着无数的可能这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你打算一直顶着这张脸？”斯内普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只要他不提起那些过往，而波特理应该早就将它们丢在脑后，那么他们的对话还能进行下去。

“不，等复方汤剂的药效消失——丹尼尔已经死了，不是吗？”哈利抿了抿嘴，他想起了自己没能完成的事。

而斯内普告诉他，邓布利多还活着——这令他好奇极了。

“难道你不怀念这张脸吗？”哈利微微勾起嘴角，他朝着斯内普走近，他知道眼前的男人这幅冷漠又拒绝的姿态其实是一种回避。

哦，抓住斯内普的亏欠真是太爽了！哈利心底的那些逆反心理又冒了新芽，他兴冲冲地想要见到斯内普更多裂开的表情，挑战他曾经最不对付的教授的权威，而现在他的手中还捏着奴隶契约——简直不要太棒了！

“我记得最后的任务，我记得很多的事。”

在听见哈利的后半句话时，斯内普不由得退后一步。他果然不该认为波特的脑袋里有着理智！这个小子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复地提起他作为丹尼尔·克里夫成为他的床伴——这对波特来说有什么好处？他难道在想着和他曾经的魔药学教授纠缠不清吗？

这是错误的！彻彻底底的错误！波特应该去找个女孩，而不是抓住他的教授——一个比他年纪大上二十岁的男人的领口，一遍又一遍说着他们之间的纠葛，那些存在于肉体，偏偏没有情感上的纠缠。

他宁愿波特辱骂他，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这会令他误会波特怀念那些过去，他被那样错误地对待——难道实际上波特十分享受那种关系？在那纯良的外表下藏着一个酷爱受虐的坏男孩。哦！斯内普忍不住为他的幻想而喉头滑动，他的手触碰到了布料之隔的魔杖，脑海中冒出了数十种能够将面前的波特束缚住的办法。

但是他不可以。

“我已经忘了。”斯内普冷着脸，他的声音轻柔地像是耳语飘进哈利的耳朵中。

哈利咬着唇，他前进一大步，来到了斯内普的面前。那句遗忘彻底令他脑袋里的理智断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愤怒——之前也是，在见到斯内普确认他真的毫不怀念丹尼尔，无形的愤怒灼烧着他的胸口。

他知道这不对——他并不是丹尼尔·克里夫。而他应该将丹尼尔和斯内普之间发生的那些越界的事全都遗忘个彻底。可是，如果感情能够听从理智，他就不会这般愤怒了。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明白他的心。

他只任由他的身体自发的动作，就像现在这样抓住斯内普的衣领。

“我可以使用奴隶契约，让你痛得说不出话来——就像你以前对我做的那样。但我说过我和你不同。明明你亏欠我那么多，为什么我从没见你后悔呢？”哈利恨恨地说着。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那双漆黑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是谋划着打败黑魔王而找到我。看来你并不想继续探讨着魂器——不想知道在你离开后发生的那些事。”

“我们有着很多的时间能够讨论。”哈利带着一股气，他发现换了身体真的不再出现那些困扰了——那具和斯内普睡了很多次的身体，早就习惯了各种粗暴的对待，习惯到每次见到这个老混蛋他的身体就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反应。

而更奇怪的是，明明奴隶契约已经换在了斯内普的身上，为什么他的心脏处仍旧是疼痛不已呢？

“斯内普，看着我。”他说，顶着那头红色头发和蓝眼睛的他完全不像是他自己，但却又无比的相像，那是除却外表的独一无二的灵魂所呈现的外貌，极具他本人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