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何以致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骨子里有着不一般的疯意偏执。
他受不得与何以致分开,他想要绑住何以致,永远把何以致放在自己能够看到的地方,这也是他明明比何以致强了许多,却愿意一心做何以致跟班的缘由。
为此,郅玙不在意自己在何以致的面前是站着还是坐着,他只想看着对方。
而何以致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他在废墟里找到郅玙,捡起郅玙,接近郅玙的时候,郅玙的世界因为他的出现多出了一份勉强可活的生机。
如果何以致想要,那时的郅玙会为了何以致去做任何事情。
可何以致不懂。
何以致浪费掉了一个可以利用郅玙,可以真正打压郅玙的机会。
而郅玙想,何以致与他不同。
何以致什么都不缺,他的一切于何以致而言只是随处可见的街景。
何以致命好,生来就拥有了常人无法拥有的一切,也因为拥有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何以致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郅玙。于何以致而言,即便失去了郅玙,他的人生也不会有过多的变化。
而郅玙懂得单方面的付出索取没有意义,这属于他强加给何以致的枷锁,所以在郅玙看来,何以致并不需要为此负责。
带着这样纠结的心里,郅玙一边疯狂的想要困住对方,一边又很冷静清醒,在何以致嫉妒他的时候,做好了会被何以致抛弃的准备。
只是他接受了何以致会抛弃他,却接受不了何以致抛弃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救了何以致。
何以致否认了这件事,不想以梦兽的身份活着,那他是想死吗?
郅玙冷下脸,不管回想几次都觉得,何以致的这种行为就像是在告诉他,他选择何以致活是错事。
而这件事正是郅玙的心结。
郅玙永远都会记着这件事,自此也不再尝试理解何以致的嫉妒心。
也是从那时起,郅玙知晓自己在过往不曾做过任何错事,所以他不会接受何以致来作践自己,即便他对何以致是有那么一份不同在心底,他也不可能因为喜爱对方,就接受了对方的羞辱,并把对方所有恶言当做正常。
为此,郅玙绝不会正视自己心里贪慕何以致,再给何以致羞辱自己的机会。
郅玙本是这样想的……
只是这个念想在得知对方随着他去了桑洲,知道对方被他□□过,以及对方知道他中了热毒,而他却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出现了一点转变,最后又转成了一句话。
——郅玙曾遇到过很多人。
人群中,厌恶郅玙的不在少数,说喜欢郅玙的人也有。可那些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何以致在意他,看重他。
而以何以致对他的憎恶,他本以为,何以致会在他中热毒之后对他下手,可是何以致没有……何以致为什么没有趁机对他下手?
何以致明明那么讨厌他,为何会在被他欺辱之后不做反应?
何以致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三个问题困住了郅玙。
郅玙想不出答案,有想过直接去问何以致。
只是当郅玙回过头,瞧见何以致贴近自己的样子时,郅玙忽然又不是那么想说出这件事。
郅玙想,何以致如今愿意靠着的人是黑袍。
如果何以致知道面前黑袍的真实身份,他们之间必然会像以前一样,根本就没有好好说话的可能。
而不知是沙海的太阳太热,还是无风太闷,郅玙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他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开口,于是他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他转过头,不去看何以致,只静下心来看着眼前的沙海。
不过如此看了不久,他又有些茫然,开始记不得自己找到何以致的初衷是什么。
何以致看他走神,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两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郅玙中毒的事情?”
黑袍人淡淡道:“听郅环说的。”
“你认识郅环?”何以致上下打量黑袍,疑惑道,“你是清宗的人?”如果黑袍是清宗的人,那黑袍不理会他倒也是正常,毕竟清宗如今与天玄府的关系尴尬,中间又加了一个失踪的郅玙。清宗的人没有在看到他的时候打他,就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
黑袍人没有回答,何以致见此只觉得对方什么默认了。
何以致算了算。
黑袍人能与郅环见面,想来在清宗也是有些地位的人,只是这个有些地位的人想来和他一样,都是只有地位身份没有实力的蠢蛋,这才落在了他的身后,两人一同垫底一层。
至于这人为什么没有与郅苏走在一起,何以致思考了片刻,只觉得对方怕是与郅苏不和。
而何以致了解自己在清宗内部的名声,知道自己与清宗有过节,就退回了原处。只是退回去没多久,他又想到黑袍人没有暗害他,便觉得是清宗的人又如何。
对方既然没有害他,他也没有必要那么怕,于是又挪动着步子,来到了黑袍人的身侧,呆呆地坐着休息了片刻。
时间悄然流逝,何以致有些饿了,忍不住舔了舔上唇,拿出了秦华夫人给自己备下的酒肉,慢慢地推到了黑袍人的面前,让对方想要什么拿什么。
黑袍人显然对他拿出来的酒肉不感兴趣,只合上眼睛,继续打坐。
何以致不觉得失落,翻出了一块他很喜欢的肉,又找了半天的存物玉戒指,好不容易翻出了火石点燃。
之后何以致数了数自己身上的玉戒指,随意地把东西全都放在了怀中,很快烤起了肉。
在这之前,何以致一直都认定,烤肉是有手就会的活计。直到他把肉烤焦了,他才觉得这个活计也不是那么地简单……
而后他烤好了肉,对着那焦黑的地方沉吟了片刻,转动木棍,将糊了的位置藏在下方,然后举着肉问黑袍人:“你要尝尝吗?”
黑袍人转过头,瞧了一眼天色,忽然说了一句:“快到了。”
“什么?”何以致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正要再问,又看见远处一直未变的太阳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上,紧接着一直处于白日状态的沙海黑了下来。
天黑之后,一直热得要命的沙海冷了下来。
黑袍人算了算时间,优雅地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衣袖,拂去袖子上细沙,看都不看何以致一眼,只平静地说了一句:“一层塔与其他塔层不同,作为入门第一关,一层塔只给有意越海的人十五天的闯塔机遇,如果在这十五天里考生无法走出第一层,就会被一层塔遗弃。而天黑说明塔层已经在算结束的日子。它再告诉还在沙海里的人,留给你们的机会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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