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以致笔直修长的麦色长腿半贴在浅金色的沙地中,圆润的脚趾盖上了一层细沙,脚踝贴着点点亮沙,晃得人眼花。
放在黑衣旁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黑袍人擡起长睫,并没有侧过脸,而是姿势不变地望着地上倒着的人,等着对方起身。
很快,何以致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动作十分不雅,脸色的红晕立刻扩散,脖子和耳朵全都烧了起来。他急忙坐起,蜷缩着腿,将盖在脸上的黑袍扯下来一拉到底,直接盖住了脚,小气到连一个脚趾头都不想给对方看。
紧接着何以致仰起脸,正想骂人,又瞧见那立在他身前的黑袍人将右手按在腰带上,然后以俯视着他极具有震慑力的姿势,一点点解丨开了腰带……
这,何以致就有些看不懂了。
何以致茫然地眨了眨眼,张开的嘴巴因为意外没有合上。
他愣愣地看着黑袍人,好像很难理解黑袍人此刻的意图,并试着从对方解丨开腰带的动作去分析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仰起头的他不知道,因为方才摔倒又拉扯黑袍的动作,他那头蓬松的卷发歪向左侧,凌乱地抱着他那张英俊惑人的面容,卷翘的长睫与几根浅色的发丝贴在一起,就像是紧挨着花朵的枝叶,杂乱,却有着绚丽多姿的美态。
而他张着嘴,粉色的舌头湿丨软地抵住洁白的牙齿,凶恶的面相被呆愣改写,看着竟有些可爱讨喜。
不多时,黑色的布料轻缓地落在一旁的沙地上。
何以致转过头,对着那条落下的腰带,身子一震。
这时,黑袍人开始去拉身上的外衣。
眼看着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何以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当下喊着:“你脱衣裳做什么?”
因为害怕,他的声音变调了。
虽然不想做那些念叨着清白的丢脸事,但眼下何以致还真的理解了那些即将被非礼的人的心情。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没美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而且他也觉得黑袍人看不上自己。
不过以上这些念头不妨碍他为此心慌。
大概是他此刻的样子取悦到了黑袍人,黑袍人终于开口。
“怎么,你害怕了?”
何以致是怕的,但这种丢脸的事他怎么会承认。于是在黑袍人问话的时候,他闭上眼睛,直起腰,硬是说了一句:“怕你作甚!”然后,他一边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一边抖了一下,将怕写在了肢体上。
没过多久,一件带着余温的衣服落在了何以致的头上。
何以致头一歪,半张脸被黑衣盖住,灰白色的发丝探出几缕,就像是贴着石缝顽强生存的野草。
大概是没能理解自己头上顶着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瞧了一眼自己刚才摸了好几次的衣服,然后又以头脑发昏的样子仰起头看了一眼黑袍人。
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看了看黑袍人,终于弄明白了黑袍人的意思,随后憋了半天,没憋住,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何以致无语了。
秦华争干干净净的新衣服,黑袍人不许他穿,却把他抱到这里,把自己穿过的旧衣服交给他。
这叫什么?
是不是多少沾点病?
何以致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嫌弃。
虽然黑袍人的衣服闻起来有股熟悉的淡香,但这件被人穿过的衣服在何以致看来就是臭臭的旧衣服,所以何以致不想穿,他只想找回秦华争交给他的那身新衣服。
可黑袍人可不管他想不想穿。
大抵是觉得一件外衣太薄了,黑袍人这时又脱下了里面的里衣。
之前两人独处时,何以致就发现了黑袍人的体格不错。
黑袍人人高腿长,体魄出色,身材结实又不显得臃肿笨拙,身上的肌肉线条优美,皮肤白皙细腻,给人一种优雅而强悍,暴戾而内敛的感觉,让人看了只觉得养眼。
不过何以致向来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所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用美色蛊惑到何以致。何以致面对这样的养眼画面不止不会脸红心跳,还会觉得对方伤风败俗。
黑袍人可不管何以致在想什么。
了解何以致的性格,黑袍人一把拉起地上躺着的人,手用力一拽扯下黑袍,把里衣套了上去。
何以致有些不情愿,但他瞄了一眼对方手臂,以及那青筋暴起的大手,又瞥了一眼对方那存在感很强的腰丨腹,回神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何以致沉思片刻,先是伸出手,对着对方做了个叫停的动作,然后在对方歪着头打量他要搞什么鬼的时候,板着脸,严肃地擡起自己的手腕,然后把手腕贴在了对方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两人的差距。
在确定对方胳膊比自己粗很多,手掌可以轻松地包裹住自己的手掌之后,何以致抿了抿唇,又擡起头看了黑袍人一眼,站姿悄悄改变了。
确定了对方一拳头能打死他之后,何以致本着不与傻子争长短的心态,乖巧地站好,配合着黑袍人给自己穿衣的动作。只是黑袍人比秦华争高一些,那身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衣袖完全盖住了手。
之后,黑袍人给何以致穿好了衣服,把腰带往他腰上一绑,将地上的黑袍捡起来自己穿上。
觉得对方不可理喻的何以致想了想,终于开口了。
他说:“裤子。”
他瞪着那双圆圆的眼睛,故作出乖巧听话的表情,盯上了对方的裤子。
黑袍人充耳不闻,只把黑袍围好,没有露出光丨裸的上身。
何以致厚着脸皮:“裤子。”
而黑袍人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当下转过身,开始往前走。这时何以致紧贴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身影,尝试着软下语气,然后再说——
“裤子。”
“……”
“裤子。”
“……”
“我要裤子。”
“……”
他就这样要了一路,忍着不穿丨裤子走路的怪异感,步伐多少有些扭捏。
而黑袍人走姿不变,只当做没听到他的叫喊,甚至可以说把他的叫喊声当成了某种逗趣的声响。
何以致烦了,就停下了脚步,开始迁怒黑袍人做法不当,并对对方指指点点。
“都怪你!要不是你说了那些话,我怎么会弄丢了衣裳,而你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不帮我把掉的东西捡起来?非要在之后给我你穿过的衣裳?!”
黑袍人懒洋洋地说:“因为看不顺眼。”
“不顺眼?什么不顺眼?”
黑袍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何以致穿着他的衣服,总比何以致穿着秦华争的衣服让他看着顺眼一些。
作者有话说:
何嘤嘤怪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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