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越凭照顾何以致多年,早已摸清了何以致的习性,只是往年在府中时,何以致面对他的照料多半会傲气地扬起头,再以不屑一顾的表情凝视着跪在一旁的他,不会像是如今这样老实乖巧……
说句心里话。在他看来,那样的何以致很有趣。
矮小的男人在他面前显得是那般可怜羸弱,明明弱到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却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朝他叫嚣。每每吵闹起来,不管是叉腰瞪眼,还是阴阳怪气都少不了仰视的动作,而那动作在他看来就像是等待着母鸟喂食,只知道张开嘴索要的幼鸟一般。
任何叽叽咋咋的声音,虚势的动作,任何看似蛮横其实胆小的表情都是他最喜欢看的。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盯着对方圆圆的眼睛,以及那朝着自己不断开合的嘴唇,会有种伸出手指扯出对方舌头的冲动,也想看那双凶恶的眼睛含着泪看过来,更想看看不起自己的对方合不上嘴,只知呜呜叫骂的样子。
这样的想法杂念实在过深。可一想到何以致凝视自己的眼眸,宿越凭又不想破坏如今相处的模式。
就这样忍着忍着,不知不觉间,宿越凭开始做起梦,梦里都是他一根手指分开何以致的嘴,一边掐着何以致的鼻子,迫使对方擡起头不断发出微弱悲鸣声的画面。
老实说,那样的画面很残忍暴力,却让他心痒难耐,让他几度想要去做。只是后来想想何以致的胆子小,他又觉得他但凡过分一点都会吓到何以致,让何以致变成见到他只知畏畏缩缩的样子,因此他不得不压下碾碎何以致的冲动,将这份病态的喜爱转化为别的。
例如何以致给他带来的痛。
宿越凭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外强中干的大少爷嘴上狠毒,却从没有接触过任何血腥残暴的画面,也没有亲自处理过手下人。是以当他刻意激怒何以致,让何以致扬起鞭子的那一刻——何以致是以凶巴巴的表情、畏惧的眼眸、不停地流着汗且颤抖着双手完成的。
在处罚宿越凭的时候,何以致明明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主子,却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不安感。那感觉好像是宿越凭如果在何以致扬起鞭子时突然起身,何以致就会吓到哭出来,然后一边抖着腿不停地流着泪,一边落下软弱无力的鞭子……
这种画面让宿越凭想想身体就热了。
宿越凭不在意疼痛。
如果他的疼痛能换得何以致惹人怜爱的表情,他愿意以受虐的姿态去享受着。
而且这样做对方不会逃跑,实在是划算得很。
只是有时盯着何以致的时间过长,他心里异样的冲动会随着漫长的时间达到最高点。
那时的他很想咬碎何以致身上的每一块骨,而当何以致擡起鞭子抽打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又会有一种异样的满足。
就好像他正在通过自己疯狂的举动一点点将何以致弄脏。
他想,不管是恐惧还是不安都是他带给何以致的。而何以致明明怕他,明明在被他逼迫却离不开他,这便是他喜欢看到的。
而今何以致乖巧的样子让他看了虽不讨厌,却总觉得差了一点味道。因此他强壮的身体挤压着何以致,将对方按在玉池边沿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何以致,擡起了对方的手臂。
何以致呆呆地仰着头,卷起的发丝全部堆积在左胸上,好似叠了一朵花在身上。
这时的何以致其实是不清楚宿越凭擡起他的手,逼着他环抱宿越凭脖子有什么深意,也不懂这个动作有什么暗示性。
正在这时,黑鹰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君上,周君求见。”
宿越凭想也不想,“不见。”
黑鹰却说:“他说,他有些与分魂镯有关的事想要告诉君上。”
宿越凭听到这句终于有了一点点兴趣,他思索片刻,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何以致,啧了啧嘴,然后大手一伸,单手将何以致抱起。等来到床边,他蹲在何以致的身前,一边抓住何以致秀气的脚,让何以致踩着他的大腿,一边给何以致擦着腿上的水珠。
等着手中的帕子在何以致的身上走过一遍,他又给何以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对着门外的人说。
“带他过来。”
黑鹰应了一声,离开宿越凭房间之后又来到那间暗室,人到门前弯起一双眼睛,笑眯眯地与周君说:“话我带到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别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也别不服气,不按我说的做那个人你逼不出来,而他不出手,凭你我杀不死宿越凭的。懂吗?”
没说懂与不懂。周君从暗处走出,一半身影留在光中,一半身子藏在暗处,目光阴冷,眼神凶恶,只盯着宿越凭所在的方向。
不多时,举止与以往有些不同的「黑鹰」压着周君来到了宿越凭的门前。
周君开口就是要解开何以致的分魂镯,并说了一句时间拖得长对何以致不好。
宿越凭自是不信周君会如此老实。
周君收起身上的傲气,废了不少心思说服了宿越凭,接着在宿越凭的眼皮子底下解开了分魂镯。
可能是怕激怒宿越凭,周君解开分魂镯的动作幅度不大,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异常的表现。
不过宿越凭不会如此简单的相信周君。
宿越凭那双蛇一样的眼睛怀疑地看着周君,似乎想要弄清周君在打什么鬼主意。
分魂镯拘禁了何以致的魂魄,解开分魂镯就是把何以致的魂魄还到何以致的身体里。还魂期间,周君一直盯着手镯放出魂魄的动作,在魂魄全部进入何以致肉身之前,周君食指一动,将一魂藏在袖口处,紧张地等了片刻,没等到宿越凭出声这才确信对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
做好了这一切,周君面不改色地退到黑鹰身侧,将那一魂悄悄交给了黑鹰。
黑鹰表情不变的接下。
两人背着宿越凭,悄悄藏起何以致一魂,并送到了下三界谢道安的住所。
而后宿越凭查看了几次,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便要黑鹰把周君押回暗室。
黑鹰送走周君又返回了这间房。
此时宿越凭打量着何以致的脸色,眉头紧锁,一脸不快地与黑鹰说:“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还把分魂镯困魂久了的坏处告诉我?”
“黑鹰”知道原因出在哪里,却故意当着他的面露出茫然的表情,恭敬地说:“属下也想不清楚,君上可有好好检查过少府主可有缺魂少魄的?”
“查看?”宿越凭勾起嘴角,阴恻恻地说,“我该怎么查看?”他站起身,语气里积压着不满的情绪,由于不喜欢周君擅自偏离了自己定下的路,故而沉声说,“我师父天河君手握六套天书,却给师兄留了四套,只给我留了两套。其中最有用的都是师兄的。”
他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不想让这些事吵到何以致,声音始终控制在一个尖锐却不刺耳的程度。
“什么造物分魂,什么生死秘术,什么天道无极!诸如此类的术法我一概不会!全都在师兄得到的那四套书中!而我得到的那两套天书不过是些山海地图,百妖绘卷,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仔细想想,我除了地火,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而我会的师兄都会,师兄会的我却只占了地火。就以今日这件事来说,但凡我有师兄手里的那套断阳天书,我都不会用周君来解什么分魂镯。”
他越说越不满,声音也就越说越冷。
黑鹰见他生气,连忙安抚他,“君上莫恼,君上怎不想想,天河君偏袒云海的那位又如何,不管云海那位手握几卷天书,那位都没有斗得过君上,所以君上不必把这些事放在眼里。依我看周君也就是担心君上杀光他的家人,这才急忙将这件事说清。”
话音落下,一声轻吟响起,打断了还要说些什么的黑鹰。
听到声响,站在门前的宿越凭与黑鹰一同回头,正好看到何以致睁开眼睛。
何以致这时还不清楚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他头脑不清醒,瞧见屏奴出现,先是觉得自己眼花,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他的幻觉,顿时紧张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然后他想起了自己昏倒之前被周君带走了,紧张地抱着被子,朝着屏奴吼着,“周君那个狗娘养的东西去哪了?梦若境主来了?我爹娘呢?郅……”他刚想问郅玙在哪里,又想到这不是他应该问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而后他打量着屏奴身上那套干练帅气的黑衣,没有好气地吼着:“我在这里受罪,你倒是一身富贵好不气派!”
“说,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
真没什么复杂的地方情节,看不懂前因后果的不用急,因为前因我还没写到呢!前因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就能交代了。
最近被屏奴卡到了,更新不太稳定,追更辛苦了,爱你们比心!
还有晚安好梦,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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