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撕心裂肺地大笑,这样的画面太过诡异,让烛末呼吸一窒的是谦绍在他耳边说的话。
“阿末,他是人!”
烛末醍醐灌顶,在看到书生时,烛末便觉得奇怪,这里是妖情都,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第一时间误以为书生是妖,妖族和魔族与人族不同,他们是天生的修仙者,而人族不同,普通人若是没有天赋和根骨,他一辈子也摸不到修仙的门槛。
书生笑够了,便森森地注视着烛末,直到那两名妖仆上前对书生说话。
“公子,还请移步入内室。”
书生嫌恶地瞥了眼妖仆,迈着步伐进了院子里头的内室,将房门紧紧地关闭。
这场闹剧结束,烛末和谦绍没有过多的去询问,书生口中的女人定然是花非鱼没错,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烛末只记自己是来复活阿姐的。
半夜,寂静笼罩这地,一道身影进入了小院,紧闭的房门被一双纤细的手推开。
“尘生?”花非鱼轻声喊道,动作轻柔地将房门关起,下一刻一声暴怒的男声在屋中炸裂。
“滚出去!”
好在花非鱼即时下了闭咒,才没让这声音传出屋子。
那声音微微颤抖着,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破音,花非鱼攥紧了手中的丹药,放轻了声音说道:“尘生,我带了药来,你快来吃药。”
说着,动作轻若地走向一旁的桌子,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将手中的丹药放入茶水之中。
“滚出去!我叫你滚出去!”男子显得很激动,随即传来竹筒摔在地上的声音。
拿起茶杯,寻声走去,花非鱼的脸上带上温柔的笑。
“尘生,不要发脾气,快把药吃了。”
屋中只点了一盏烛火,微弱的烛光无法完全照亮房间,可花非鱼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男子。
只见在一旁的书架下方,蜷缩着一名男子,身着灰白长袍,发白的长发垂下,俊秀的脸庞带着病态的苍白,若烛末在这里,便知这名男子正是晚间遇见那个书生。
看着花非鱼靠近,林尘生猛地弹起,将手中的竹简狠狠地砸向花非鱼,大有一副要将花非鱼砸死的架势。
过大的动作,将他藏在衣袖下的肌肤暴露了出来,皱纹如大地龟裂的痕迹,爬满了林尘生整个手臂,除了那张脸,林尘生完全就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花非鱼不躲不闪,即便竹筒将她的额头砸出一道血痕,她也还是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尘生,快把药吃了,吃完,我明日仍旧允许你出去走走。”
林尘生的心并没有因花非鱼的温柔而软化,他不断地拿起身后书架上的竹简,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花非鱼,口里吐着阴毒的话。
“花非鱼,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为什么不去死!”
多么让人痛心的话,可花非鱼却不痛不痒,依旧面色温柔,她早就知道会这样,这个男人每次见到她都会失控,变得疯狂,从最开始的疼痛到现在的麻木,花非鱼已经习惯了,人族中,卖鱼的商贩长期在鱼腥味的熏陶下,嗅觉会渐渐适应鱼腥味,她就是如此,林尘生对她从来都是这样,她早就已经适应了。
“尘生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妖冶的血珠顺着脸庞划下,花非鱼耐心地哄着林尘生喝下手中的药水,在被花非鱼灌下药水时,林尘生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地注视着上空,花非鱼视若无睹,她听到林尘生喃喃自语。
“花非鱼,你找了新人,就放过我吧。”
扶着林尘生坐下,花非鱼掏出丝帕轻轻地擦拭林尘生嘴角的水渍,知道林尘生口中的新人是烛末,她微微一笑:“尘生,你在说什么?那不过是我的朋友,我爱的一直是你。”
话音一落,林尘生有了反应,他愣愣地擡头,双目瞪大,眼神依旧空洞,嘴角上扬,这是一个绝望的笑,他道:“花非鱼,我恨你!”
是啊,他恨她,十分的恨她,甚至想要将她拆之吞入腹中。
花非鱼温柔地抱住林尘生,笑道:“我知道,但我爱你。”
后者绝望的闭上眼睛,要说在这世上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林尘生必定会回答是遇见花非鱼,这个丑陋的疯子。
在最初的相遇,花非鱼并不是这样,那时的她是多么的美丽,一举一动尽是风情,谈吐之间皆是优雅。
林尘生生于书香门第,从小耳濡目染,让他自小就喜爱文房四艺,遇见花非鱼时,见这女子在书画方面颇有见解,便很快与花非鱼成为知己,那时他欣赏花非鱼,欲将其当做一生的挚友,直到他即将娶李家大小姐为妻时,花非鱼生生变了面孔。
自小在书中看到,妖长相绝色,擅长蛊惑人心,在他被花非鱼带走时,他在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为知己的女子是妖。
……
日出东方,烛末早早地起了床,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他无法做到像叶凌峰那般,在推开房门时,他看到一红色身影闪过,在看时,院中已无人,这间小院乃是花非鱼的,她还十分爱穿红衣,烛末合理的怀疑刚才那道身影就是花非鱼,但他没有看错的话,花非鱼时从小院内室出来的,那不是书生住的屋子嘛!
烛末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