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毒名唤醉生梦死,草民的师兄在军中当过几年军医,曾随军围剿逆教,乱党在战中刀上多涂此毒。中毒伊始只觉伤口麻痹,不多时身上冷热交替,陷入昏迷,最后在梦中心脉衰竭而亡,极其歹毒。
白青崖脸都吓白了。他一想没准这丧心病狂的凶徒方才说不定就藏在那巷子某处看着他和焚琴,不由得后怕不已。再一看身中此毒的褚容璋,不知道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是能装模作样,竟气定神闲,还在把玩刚才解下来的玉佩的穗子。
正想着,忽觉有人拍了拍他的手,是褚容璋。
我自己来罢,小公子吓得勺子都拿不稳了。褚容璋接过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那药苦得要命,其实凉到能入口了,像这样一饮而尽是最好的,可不知为何,褚容璋就任由白青崖这样一勺一勺地喂,喝了大半天才喝了不到半碗。
白青崖今晚频频在褚容璋面前出丑,也不再脸红,强装无事地将空碗放在桌子上,又听褚容璋道:我知道了,老大夫实在辛苦了。
姜敏行连道不敢,下去为褚容璋收拾住处去了。屋里又只剩他们二人。
白青崖装作在鼓捣那药碗,不敢回头看褚容璋。他刚醒的时候还能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再装傻不得,白青崖连怎么说话都不会了。方才那样难免僭越,可要是卑躬屈膝,会不会显得他是个软骨头,叫人看不起?
褚容璋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叫他转过来:小公子不是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怎么眼下好像吓到了,不若方才活泼?
白青崖硬着头皮回:我……不知道应当怎么称呼您……我是不是应自称臣?
褚容璋又笑了,他好像总是很轻易地被白青崖逗笑:我说了,小公子是我的恩人,你我之间,没有君臣之别。
这是今晚褚容璋第三次称白青崖为恩人,作为皇室中人,他实在是谦逊过了头。白青崖不曾想过,有句话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作为君上,要了臣子的性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臣子救君上更是天经地义,豁出了性命也不足为奇,事后赏些财帛也就罢了。哪里会有皇家子弟真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的呢?
可惜他有限的阅历并不能让他想到这一层,他从褚容璋貌似平易近人的语气中汲取了些力量,鼓起勇气转过头来说:殿、殿下,您别叫我小公子了。我姓白,名白青崖,是吏部侍郎白启元的三子。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是个好名字。褚容璋像方才一样,招手示意白青崖来他面前,亲手为白青崖系上了那枚盘龙佩,我名容璋,行一,你看起来就如我的幼弟一般大。可曾取字了?
白青崖想拒绝,但又不敢碰到褚容璋,最终扭扭捏捏地受了:殿下,我还未及冠,不曾。
那可曾考取功名?
白青崖叫说到痛处,汗颜道:我天资愚钝,也不曾。
不曾?褚容璋沉吟了一下,那也无妨。
白青崖也不敢问什么无妨,想赶快把这个话题绕过去:殿下是遇到歹人了吗,怎会一个人倒在花街的暗巷?
褚容璋不答反问:我倒也想问,青崖怎会出现在花街的后巷呢?他着重提了花街二字。
白青崖立刻涨红了脸:殿下!我只是路过那里,是去往……
话说到一半,突然传来砸门声,伴着一个粗犷的声音:锦衣卫办案,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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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好像一个本科学历不好的打工人在HR面前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