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醒来,吃了睡,睡了吃。而余下的时间就在发呆。长期脑袋抽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向派克要来了笔和纸,坐在床上,刷刷刷写着什么。
酷拉比卡,窟卢塔族,幻影旅团。
写着写着,笔尖突然急速划过,白纸被粗暴地撕开一条裂痕。愣神,然后皱眉,将纸揉成一团丢开,继续写。
库洛洛。飞坦。派克。玛琪。信长。富兰克林。窝金。芬克斯。侠客。
目前见到过的团员。
想了想,继续撕掉。
随手转了转笔,又继续提笔。
库洛洛——混蛋。
飞坦——大混蛋。
……
继续撕掉。
卡娜,阿比斯,塞提,梨那,洛基,酷拉比卡。
……
总是写着写着,眼泪就不断往下流。
蜷缩着身体,抱膝坐在床上。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好笑,那么可笑。
现在这样到底算是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没死。有时候这么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的调子好像跟酷拉比卡同步了。
可是那一天,那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撕碎的强烈情绪现在却遁影得无形无踪。
明明那么强烈地感受到了憎恨,明明那么强烈地想要杀了他们。
而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
这几天派克和玛琪轮流给我送饭,什么也不说,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走。而我也没想过逃走。
我居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真的。像猪一样被供养起来的感觉不错。
……如果忽略那个主人是幻影旅团的话。
——说忽略就忽略。于是我真的忽略了。
“玛琪,你们团长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他去干嘛?”
“不知道。”
“我可以出去玩吗?”
“不可以。”
很好。换一个。
“派克,你们团长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不太清楚,总之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吧。”
“他去干嘛?”
“没必要告诉你。”
“我可以出去玩吗?”
“要问过团长。”
靠,你们这两只团长控。
几番折腾下来,我也就不提什么了。只是渐渐地开始觉得闷。真的很闷啊,每天上演着相同的情节。
渐渐的,我也不再纸上乱写着什么。
而是直接乱画了。
以前学过素描,但是由于我过于懒惰不用功,所以基本上只能画些线条简陋的图案。令我感到惊奇的是,我居然能画出FJ笔下的人物……好吧,他那就是线条简陋的草稿。
于是随手勾勒,一个有着狭长眼眸的矮子就这样出现了。画出来后,随手戳穿。
下一张。
手持雨伞的飞坦。
怔怔地看着。
……原来我的恋物癖还是没变的。
图画纸叠得整齐,我放在枕头底下。
窗外,是一片浅蓝,可是屋里却阴暗。冬天了,没有火炉,我长期处于发冷状态。有时候全身发冷,有时候只是双脚冰冻。在床上滚来滚去,每天夜晚都开始失眠。
这天太冷了。
“……原来你还没死啊。”某日突然闯进来一只蜘蛛,把正在喝水的我吓了一跳,于是“噗嗤”一下,水洒了一地。
擡起头,突然想狠狠叹一口气。
飞坦。
他是来杀我的?
不知为何我想到这个问题,却又被他一身休闲的装扮吸引过去,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黑色风衣,而是一件浅灰色的衬衣。老实说我很惊讶,于是多瞧了他几眼。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触碰到他大爷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悦。
他随手抛给我几包面包,然后一屁股坐在我房间的书桌面前,摊开一本他自己带来的书就开始慢慢地看了起来。
于是我囧了。
近乎傻眼地看了他五分钟,最终确认让他大爷离开貌似是不太切合实际的事后,我只能拿起他抛到床上的面包,撕开包装纸,慢慢地咬起来。
盯着看。
咬一口。
继续盯着看。
又咬一口。
忽地惊觉盯的次数有点多,讪讪埋头继续咬。
可是空气那异样感憋得我实在要死,于是轻微擡头瞥一眼,嗯,没反应。
继续咬多几口。
再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