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照,用炙热的温度烘烤着干燥的大地,连地面上的空气也似乎化作缕缕腾生的白烟,飞沙漫天。我们走了差不多四天,终于在前方隐约可见一点翠绿的色彩。
所谓倒霉的事年年多,今年特别多。
我们的车子在驾驶了不到一天就当掉了,周遍实在是荒无人烟,更别说能找到汽车维修店,首先汽油不足,其次水温过高,走着走着只听见“嘭”一声,整架车子就痿下来了。
“我靠,你这辆破车。”司奈首先指着奇洛斯的鼻子大骂。
奇洛斯一如既往用他那充满了无辜色彩的声音辩驳:“我也没想到这个地方会鸟不生蛋成这鬼样子啊。”
一见到司奈还有那种“我不搞定你我就妄为人”的架势,我连忙开口调和:“先别管了,反正车坏是坏了,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现在在沙漠里啊,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奇洛斯苦着一张脸,“用走的呗。”
“……”这不得不说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大挑战之一。
不经意间向不远处瞥了一眼,看见飞坦正靠在车子旁边,拿着一瓶水往嘴里灌,眼睛虽然一直盯住我们这边,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示出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因为习得了念力的缘故,所以一般的高温是完全危害不到我们的身体健康,而恰好带来的食物和水也充足,估计足够熬一个星期,于是每人都往自己身上背了一大袋东西,最后司奈撇撇嘴接着一脚就把那破破烂烂的小汽车踹飞,然后大家上路。
而适应温度是一回事,每日每夜地在这种无时无刻不缺乏沙尘暴的地方走动又是另外一种折磨。晚上搭几个帐篷,奇洛斯睡一个,飞坦睡一个,我和司奈睡一个。
绝大部分时间飞坦都在保持沉默,话少,动静不大,一直慢吞吞地跟在我们身后……像个老头子似的。其实我一直觉得飞坦该是那种做事干净利索,我还以为按照他那种性格,铁定飞快地,只用上那么几个小时时间就冲出沙漠。不过我也曾经一个晚上听着他玩尽任何手段去折磨一个人,那种□方式和发出声音的间隔时间,可以感觉出释害者是用一种如何温吞的手法。
Forexaple,耐心地将人的指甲一个一个地剥开——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他大爷在做事时我可从来不敢去打扰,万一他要跟我来个艺术交流,我怕是身心健康受到严重挫伤这辈子都难以恢复。
擡头看了看天空,由于沙石横飞,感觉就连天空也被染上一层灰蒙蒙的暗黄。没有一丝生机,放眼过去就是无边无际,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到一个尽头。
虽然开头几天大家还有说有笑地,但渐渐也开始疲惫下来。
走着走着就悄悄回过头去瞄一眼,可是每次偷窥都被抓包,一转眼就看到那双微微带着不悦——或许这其实是偏见,我怀疑此人天生就长这副德性——的浅金色眼睛。
其实现在看到飞坦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一个星期前说了那种那么没志气的话,结果还没等到他张嘴说什么呢,司奈和奇洛斯两个混蛋就打到外面来了。不过我分明看见他那因为听了我的话而开始浮现出讥诮与好笑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想要说什么。
当然之后我也没打算继续跟他纠缠下去,反正我的信息是传达到了。
只要你不告诉旅团我还活着,一切都成。
至少……至少,等我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不会轻易地被他们干掉,可以保证逃跑率保持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再说吧==
其实我是不知道旅团对待曾经的团员会不会赶尽杀绝啦——其实应该不会才对,他们知道伊西斯没死第一反应就是重新招揽其入团,但我现在觉得跟司奈和奇洛斯一起很好,暂时不想被其他麻烦事缠上。
前阵子我打了几个电话给费茵,据说她现在过得很不错,派克和侠客偶尔还会去探望她,给她带吃带喝什么的,看来小家伙在做思想工作报告和笼络人心方面还是做得挺不错的。我跟她说千万别透露我的踪迹,她很慎重地跟我发了誓。
“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啊,我想你了。”电话里她向我撒娇。看来派克和侠客并没有将我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她。
我说等你在长大一些我们就到外面去玩,书也别念了。她听了声音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我身边扑倒我。
不过这头一边喊着“姐姐我爱死你了”另外一边又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那般绝对是带着花痴属性地尖叫一声就电话也不顾飞奔离开,这时候老师拿起话筒,微笑地跟我说,刚刚小家伙是跑去追男朋友去了。
我听了就沮丧得就差没蹲在墙角画圈圈。
我靠,为啥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就有男朋友而我却已经快要迈向老处女的行列了这真是不公平!
早恋明明是不对的!
我愤怒了,决定一时半会坚决不给那重色轻友的小家伙打电话==
夜晚的气温与白天截然不同,寒风阵阵阴风吹来……尽管我们还穿着短袖。不过沙漠上的夜空真的很好看,就像是世界上所有星星都聚集在这里。而整个沙漠隐没在黑暗中,只剩那满天的繁星散发出璀璨的银光。
有一次我睡不着爬出帐篷,就看到飞坦直直地躺在沙子上看着天空。
由于他已经知道我出来了,碍于面子问题我也只好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旁,一同躺下。
瞬间就入了迷。月亮比平时看到的尺寸要大上一倍,周遍繁星衬托,像是镶嵌在钻石星空中的一颗玉石,不比周围的耀眼,慢慢散发出温和的光,这时候感觉到自己似乎跟天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得一伸手就可以随便摘一颗下来。
拿去卖一定可以卖到一个不错的价钱,我暗暗想着。
结果我们一句话没说,一躺就躺了一个晚上。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